在县城实在没法呆了,不得不跑乡下来,路上还被人抢光了银钱,到了镇上连客栈都住不起。
还是卖了县城的宅子才勉强有了个容身之处。
他们以前的宅子是三进大宅,虽然住了多年,但是建造之初花了不少心思,用的又是上好的材料,怎么说也能卖个两三千银子,结果又是被苏泽轩捣乱,才买了几百两,买了镇上这个院子就所剩无几。
不然何至于连丫环都用不起。
她何曾过过这样的日子?看看她这双手,才洗了几天衣服,就粗糙得跟老树皮似的,便是想好好护理也买不起好膏子。
小姑子倒好,自己招惹的麻烦,他们没怪她,她就真好意思不当一回事,到了镇上天天往外跑,什么活都不干。
想到这里,葛氏没好气道:“愣在那做什么!快来帮我绞衣服!”
沈安芸连个缚鸡之力都没有,绞个衣服都绞不干净,让葛氏好一顿说,她委委屈屈地看着自家嫂子,满肚子苦水说不出来。
她有好好为这个家考虑,又不是无缘无故往外跑。
若说之前她单纯是喜欢苏泽霖,想要和他在一起,如今就复杂多了。
才来镇上,看到那么多烤鱼店,得知生意最好那家是苏含玉开的,就知道他们家绝对不会缺钱,爹在私塾教书酬劳很低,哥哥又在备考,若是能考上举人还好,考不上还得继续。
家里不够花销,捉襟见肘她是知道的,所以才急急找上苏含玉,想卖她个人情,看在她主动帮忙的份上,她说不定愿意伸出援手。
就算她不愿意,泽霖那么善良,看到她如今过得不好,肯定会帮忙的。
华氏午后才回来,手里拿着一大堆布帛和丝线,脸上带着几分喜色,沈安芸忙上前帮她拿东西。
“娘你饿了吧,赶紧吃点东西。”
“不急,我先喝口水。”华氏自己去倒水,见沈安芸随便把东西搁在椅子上,匆匆把杯子搁下,冲过去把东西拿起来,拍了好几下。
“好歹擦一下椅子再放,这是从绣坊拿回来的,要是弄脏了可赔不起。”华氏嗔怪道。
沈安芸听得一阵心酸,以前她们去绣坊闲逛,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从来不怕弄脏任何东西,可是现在,娘居然害怕赔钱。
“娘,这些东西不是你买的?你拿绣坊的东西回来做什么?”沈安芸忍着泪道。
“这是娘接的活,把这些全都绣好,能拿一两银子。等会你跟娘一块绣。”华氏回道。
“绣这么多才一两银子?”沈安芸震惊道,她刚才在为食猫吃顿饭就花了一两银子,还觉得便宜呢。
“已经算多了,我问了好几家绣坊,其他的开价更便宜。”华氏叹气道,“挣钱不易,咱们多做点,才能减轻你爹的负担。”
沈安芸帮忙做了一下午绣活便腰酸骨痛,脊椎弯久了,差点直不起来,眼睛也有点干涩,刺绣太费眼睛了。
“娘,做绣活又辛苦又赚不到什么钱,要不我们干点别的吧?”
“除了刺绣我们还能做什么?别的又不会。”华氏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