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经理和李大姐一走,屋子里就只剩下了秦大有一家加秦筱筱和秦小丽了。
“死丫头,现在没人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张翠花重新拿起了鸡毛掸子,目光冷飕飕盯着秦筱筱,“你个什么货色,还敢给脸不要脸?今天不打死你这个贱东西,我就不姓张!”
“你凭什么打我?”秦筱筱一扫从前的怯弱,昂着头,冷冷看向张翠花,毫不示弱地冷道。
“凭什么?凭我是你妈!”张翠花眼底都气红了,扬起手里鸡毛掸子就朝秦筱筱身上打去,嘴里还一边叫嚣着,“老娘当初怎么就生了你这个逆种,当初生下你就应该把你掼粪桶里淹死!养你那么大,是要你来气死我的吗?”
“你生我?张翠花,说这话的时候摸摸良心会不会痛!”秦筱筱顺手抄起地上的扫帚,挡住了张翠花挥过来的鸡毛掸子。
张翠花没想到秦筱筱竟然敢反抗,更没想到秦筱筱会说出这样的话,当时动作就是一顿,像是反应不过来接下来要做什么,接着就翻起了白眼,一副被气的要晕的样子,人也往地上一倒,开始拍着大腿哀嚎起来,“我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怎么就养了这么个不省心的畜生,竟然连这种天打雷劈的话都能说的出来,老天爷啊,我不活了啊!”
“大姐,你你怎么能这么跟妈说话?还不跟妈认错,妈生你养你,你说这种昧着良心的话就不怕被雷劈吗?”秦小凤眼圈红红的,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震惊地瞪着秦筱筱,一边还伸手去拉她,“你快跪下,跟妈道歉,要妈原谅你!”
“秦筱筱你个赔钱货,你怎么和妈说话的!”秦小龙吃完了糖果,又在那吃罐头,吃的满嘴都是糖水,还不忘骂秦筱筱几句。
“是啊,秦筱筱,大妈好歹也是你妈,你这么说话太让人伤心了!”秦小丽也逮到机会,说了秦筱筱几句。
秦筱筱往旁边一闪,根本就不让秦小凤碰到她,她扫视一圈这屋里的几人,眼中布满寒霜,冷笑道:“被雷劈?哈,生我养我?说出来不脸红吗?我今天就把话放这了,到底是谁在昧着良心做事?我敢说要是我昧着良心,我就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你们敢吗?你们敢不敢发誓,如果你们干了昧良心的事,就被天打雷劈!”
“秦筱筱,你给我闭嘴!”一直坐在一边低着头不说话的秦大有这时突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突然暴起,面色狰狞,朝着秦筱筱的脸就甩过去一巴掌。
饶是秦筱筱反应敏捷,迅速往旁边闪了一下,但是秦大有这样毫无征兆的发难还是让她没完全躲过去,脸上顿时就挨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响声清脆,让闹哄哄的堂屋都安静下来。
张翠花也不嚎了,就这么和秦小凤他们一起,全都看向秦大有。
秦大有愣了愣,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又看向捂着脸,眼神冰冷看着他的秦筱筱,猛地往后退了几步,有些无措地开口,“小,小小,爸,不是,不是想打你,你,你这话说的……”
“跟这贱丫头有什么好解释的,秦大有,你今天终于像是个男人了!”张翠花眼里露出喜色,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得意地扬起鸡毛掸子,“死丫头,不是拽的很吗?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训你!”
秦筱筱没理张翠花,只见她放下手,露出脸上迅速肿起来的巴掌印,冷冷看向秦大有,“爸,这是我最后一次再叫你爸!今天你打我的这一巴掌,就当我还你这些年待我的两分真心!”
说完,秦筱筱不再看秦大有。
如果说这个家里,唯一还能让秦筱筱感受到几分温暖的,就是秦大有了,这个男人虽然木讷,不善言辞,说一句话能得罪一群人,但是比起张翠花的非打即骂和虐待,秦大有待秦筱筱算是很不错了。
小时候,张翠花打她,将她关起来不给吃的时候,都是秦大有护着她,偷偷给她送吃的,也会偶尔给她几分零钱,让她去买糖吃……
要是从前,这么一点点不足道也的善待,都会让秦筱筱感激万分,但是如今,她已然明白过来,秦大有那么做,不过是因为心虚和愧疚。
就像刚刚他打她的这一巴掌,也不过是因为她的话戳了他们的痛脚,天打雷劈这个誓言,他们绝不敢发,因为他们真的做过坏事,才会心虚,才会害怕老天爷真的会一道雷劈死他们。
“小小,我,我是你爸,你不能这么说……”秦大有颓然地坐了下来。
“跟她啰嗦什么?这死丫头就是个贱骨头,不打不行!把她打怕了就服了!”张翠花才没有秦大有那样的愧疚心理,她从来都是理所当然地认为秦筱筱就应该是个粗劣上不得台面,只能做最下等活计的贱人,而霸占了原本属于秦筱筱的一切的苏芷梦才是应该享受富贵生活的高高在上的大小姐。
张翠花做错了事,却把这一切都归咎于命运不公,凭什么她的女儿就要待在这偏远地方做村姑,而那些有钱有地位的人家的孩子就能享受那么好的生活。
所以她偷换了孩子,却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而且更离谱的是,她将所有的不甘和愤怒都发泄在了秦筱筱身上。
就因为秦筱筱出身高贵,所以张翠花就偏要狠狠折磨秦筱筱,让她做最低下肮脏的事,为的就是在虐待秦筱筱的过程中找到快感。
出身好又怎样,现在还不是在这偏远的乡村里苦苦的生活,下地干活,挑粪,上山耙松毛,她张翠花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想将她嫁给秃头丧妻的老男人,她就必须得嫁。
所有最累最脏的活,秦筱筱都要做,现在的她就是一个地地道道上不得台面的村姑。
彼时,张翠花家里剑拔弩张,被秦筱筱要求等在农机厂外面的疯子却并没有听她的话,乖乖在马路对面等着。
秦筱筱一走,他也跟着溜达进了农机厂,一直跟在秦筱筱后面,远远看着她进了一间屋子,才找了个阴凉地方坐下。
七月的天气还真是热,这才是上午九点钟,那太阳就火辣辣的,地上一阵阵热浪滚滚而来,疯子随手捡起一片枇杷树叶子扇风,少了秦筱筱这个天然凉咖,疯子热的心里有些烦躁。
秦筱筱走的第五分钟,想她!
……
就在疯子半眯着眼,靠在树上都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耳畔传来两个人的对话。
“这个张翠花还真是夭寿咯,这种事都能干得出来!”
“藏大姐,张翠花咋的啦?不是瞧见你才去她家做客没多久吗?咋的就出来了?”
“华兰妹子你是不知道,张翠花竟然要把她家大女儿嫁给饭店那个死了老婆的王金贵!你说可夭寿哦!”臧阿姨边走边呸,一脸愤慨。
“什么?就那个饭店那个王金贵?他不是都快四十了吗?怎么还想娶个大姑娘做填房?”陈华兰声音都提高了八度,可想而知有多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