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恩堂就是戚大夫在坐阵,因为主要是为了让纪初六学脉象,所以只管切脉开方,不管配药,煎药。
又因是教学性质,所以诊金很低,而且只有上午才开诊,不出外诊。
尽管限制多多,开诊时间不长,不过因他们诊金低,又是在人流往来的市集,所以即使是新开张,也还是会有些人会来看病。
也因为诊金低,来看病的都是些穷苦人家,小事也不会看病,熬熬就过了。会来看病都是熬不下去,或是一些被抬过来的急病。
别看戚大夫他一直窝在卫府当食客,能在卫府卫六月手下讨得了活计,那也是得有两把刷子才行。
很快,惠恩堂在六集巷有了名气,又因他们只开诊半天,也不出外诊,来看的又是穷人,还不卖药,所以六集巷内的同行也就由着他们没来寻事。
纪初六跟着戚大夫学脉象,因为有了足够的病号和他的外挂配合,他学得很快。不到半年,二十多种脉象他都有了基本印象,于是戚大夫开始正式教他辨证论治了。
这又学了半年,一些简单的小病,如外感风寒,胃脘痛,这些小病,戚大夫就放心由纪初六诊治,只要把方子给他过目就行了。纪初六有疑惑的,或是未见过不能确定的,他再诊切讲解。
因为惠恩堂不卖药,所以不设药柜,空旷的大堂只有两张诊桌,和几张给病人待号的椅子。现在的纪初六严然一名小大夫,他坐在自己的诊桌前正在给一个青年认真细辨脉象。
三年来纪初六从不间断地打坐调息练回春功的功法。他发觉回春功不但能提升体能素质,竟然对他开外挂的精神力也有增效功能,能让他开挂的时长更持久。
这样更有助于他的诊断,但是他把它用在扎实基础上,外挂这东西,哪知哪天会不会突然失灵,过份依赖还是不行的。
因为现在还是在学习期间,他的外挂一般在他确诊后才用来辩证对错,可不是随便乱开的,他也只是粗粗开一下大致吻合就不细看了,不是还有戚大夫在嘛。
好在他学得还可以,几乎和戚大夫的诊断都是一样的,也省神很多。开外挂真的很伤神,他也是很爱惜自己的身体的。
被纪初六诊脉的是二十多岁的年青,面容瘦削,双眼无神,脸色青白腊黄,他见为他诊脉的大夫竟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童,心内狐疑不屑,小小孩童,又能诊出什么,想发难。可看他身后的戚大夫,猜测应是戚大夫正因授徒才收如此便宜诊金,一会戚大夫定会亲自诊治,也就按耐下来。
纪初六问完病情,诊完脉又问了青年几个问题便开方。
开完方,纪初六把方子给戚大夫过目。戚大夫看完,又给青年把了脉,点点头,把方子交还给纪初六。
纪初六双手接回方子,正准备交待,青年忍不住了:“戚大夫,你就这么放任你这弟子诊治吗?他才几岁?学医几何?不行,戚大夫,你得认真给我再把把脉。”说完撸起袖子,又放到诊脉枕上。
戚大夫却摸着胡子满意道:“老夫是放心,不是放任。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青年还想说什么,纪初六清亮软糯的声音响起:“这位大哥,本堂从上个月起就是由我坐阵诊脉开方,戚大夫从旁协诊,不收诊金。当然如若我诊治错误,由戚大夫重新诊治,也是不收诊金的。”
“不收诊金?你一贵公子哥儿,竟利用戚大夫拿我等平民作试验,人命关天,你良心何在?”
青年许是读过两年书,竟能联想到纪初六是在用他们来蹭经验:“我等是冲着戚大夫的名号来就诊的,不是来给你做试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