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初六迷迷糊糊,在梦里被赫立川打击得不轻,一看到赫立川便厌恶地推开他,“我与你不是一路人,你走开!”
赫立川被他突如其来发难,碗一时没拿稳,药都洒了,碗也摔碎了。
丁铬赶紧收拾一下,又去煎药,留下怔怔站在纪初六床前深刻地反省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的赫立川。
思前想后,赫立川真没想通他哪里错了。
丁铬再次把药端上来,赫立川仍在哪呆呆站着,见药来了又伸手去接,初一快他一步把药端了,扶起纪初六喂药。这回,纪初六没有再发难,乖乖把药吞了再躺下。
赫立川深受打击,为什么初六不要他伺候?为什么单单是他?他哪里错了?
“初六,我哪里不好了?我哪里错了?”赫立川低声问,声音很小,像是问纪初六,实际却更像是问自己。
“你,滚,滚……”纪初六喃喃。
赫立川再受重击,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纪初六,心里害怕:初六不要我,他是不是要赶我回庄子?
他欲想问清楚,初一拍拍他的肩,安慰道:“少庄主病迷糊了,碰巧而已,等他好了就没事了,别放在心上。”
看着赫立川带着深深黑眼圈又憔悴的脸,初一又关心地说:“听说你前天晚上也没睡,先去休息一下吧,你也累了。”
赫立川不舍地看看昏睡的纪初六,垂头丧气地回到他和初一住的房里,躺到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纪初六这样对他,他觉得很难受。当初他和纪初六睡一起,他都不曾这样嫌弃他,怎么突然发个烧,就开始讨厌他了?一定有原因,赫立川仔细地回想到了郭兰之后的事,反复想了好几遍,仍毫无头绪,最后还是迷糊地睡了过去。
纪初六喝了药,仍在梦中挣扎。梦中与赫立川的对话,其实就是他自己对自己的劝说,道理他都知道,这些认知让他很痛苦。
他发现原来他很喜欢卫六月,很早以前就喜欢了,所以他才会粘着他,要他抚摸他的头,那是在跟他撒娇。
天啊!这么丢脸的事他当初还懵然不知,自己都是多少岁的灵魂了,还当自己是个孩子理所当然,卫六月都说不可以了,还任性要求,他一定觉得他很恶心。
就像赫立川喜欢他,他觉得恶心的那种恶心。
他该怎么办?他不想卫六月讨厌他,他想跟在卫六月身边,哪怕每天能够远远看他一眼,他也心满意足了。
他知道他们是不可能的,他的吻,他的爱都不是他能奢求的。能跟在他身边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就像赫立川一样,他或许真的只能从赫立川身上寻找一丝安慰了。
待纪初六一番思想挣扎想通了,他的烧也渐渐退了下来。
第二天,纪初六醒来,床边守着初一,一脸忐忑的赫立川,还有穿着便服来看望他的何知州……
纪初六:“……”
“主人,你好点了吗?”初一轻声问他。赫立川躲在初一身后,小心翼翼地看着纪初六,他很担心纪初六,但又怕他见到他生气赶他走。
何知州回到家就心思不定,范太守和太守夫人早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满脑子就只有纪初六的睡颜,想着他醒来张开眼睛会是什么样子,该有多醉人?
这不,早早就过来,美其名曰探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