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这个机会,先打消帝王所有的顾虑,然后再寻求保命的方子,只要魏珩在,只要他在宫中,她的心便是安的。
那宣旨的公公看着依旧看发木的林娇婉,他这时候终于掐着尖细的嗓子道:“林家姑娘,收拾一下,跟着奴家进宫面圣去吧,前头的圣旨您也听了,这不管你是吐血呢,还是病得只剩下一口气,只要林三姑娘您还活着,这面圣自然是不去也得去的。”
林娇婉狠狠的在舌尖上咬上一口,她强迫自己醒过神来。
于是努力睁着眼睛看着那宣旨的公公道:“瞧公公您说的,只是我这身子骨从小便是个不行的,这要是走进宫里,恐怕我这条命便是要交代在里头了。”
“我想着本姑娘若是死了,公公您也不好交差,不如劳烦公公请示一下,驾车送我进去。”
然而那公公却是早就料到一般,眼皮子也没有抬一下道:“三姑娘你安心便是,您这生子骨,帝王怎么舍得让你在宫中步行,等到宫门口时,自然有准备好的娇撵供姑娘您使用。”
“娇娇!”老太太却是一声惊呼,死死的握着林娇婉的手。
然而林娇婉却是眸光淡淡在老太太手中捏了捏,后让老太太俯下身子,努力仰着脑袋在她耳际间说了几个字。
然而,这转瞬间。
老太太却是惊得面色大变,死死的握着林娇婉的手,声音发颤道:“娇娇!你疯了不成?”
然而。
林娇婉却是无所谓的笑笑:“祖母,您放心便是,我定会全须全尾的回来的,等来年开春后,我可还是要与魏珩成亲的。”
老太太当场眼眶一红,却也是无可奈何。
……
而林娇婉这一走,就好似挖了老太太一块心肝肉一般。
等林娇婉走后不出一个时辰,当场老太太便病倒了。
而此时。
大内皇宫里头。
按理来说本该是昏迷不醒的帝王,他此时却是苍白着脸坐上床榻上头。
手中更是紧紧的握着一方洁白的丝帕,上丝帕上头更是毫无遮掩的触目惊心的深黑色血迹。
整个宫殿内,此时空荡得可怕。
别说那些个御医了,这里头就连那伺候的宫女宫侍一个也无。
也只有离帝王床榻不远处的地方,此时却是恭恭敬敬的跪着一个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是依旧俊逸得不像话的青年郎君。
帝王看着下头的人,他却是讥讽一笑:“魏珩!你也看见了,朕这个样子还有多少好日子可活。”
下头魏珩听得帝王萧煜的话,他脸上的神情依旧未曾有丝毫变化。
仿佛上头那个与他说话的男人,并不是这天底下最为尊贵的九五之尊,而是一个早已病无药救的男人,死便死了与他更没有多大的关系。
就在这时候,魏珩他突然抬头看着上头的男人道:“君要臣死,臣自当去死,但是若我活着我依旧会是这大梁君主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剑!”
听得魏珩的话。
那上头床榻上坐着的,面沉如水的九五之尊这时候终于才笑出声来。
他盯着魏珩看了半晌突然道:“我若是让你娶了玉婵为嫡妻,辅佐大皇子呢?”
魏珩却是勾了勾嘴角:“您知道的,臣心中有属于自己的心头宝。”
“呵?”
“心头宝么?”
帝王却是来回咀嚼着这话,突然冷笑道:“心头宝,白月光又算得上什么东西!你那怕娶了玉婵,等我去了,你把那林家三女纳为贵妾便是,不就是一个女人么,给她应有的宠爱便是。”
这妻妻妾妾的女人们,在帝王看来只不过是稳固他帝位的筹码而已。
就在帝王铸定,魏珩定是会给出让他最为欣喜的答案的时候。
然而魏珩却是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臣不同意!”
“成为萧家手中的剑,是您这些年对我的培养,但是若是给不了我心爱的女人尊敬与名分,我算什么歌男人!”
魏珩说着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却是直直的盯着上头的男人看着。
他那双黑沉沉的眼眸中毫无怯意,只有仿佛刀剑一般坚定的信念。
这时候!
帝王萧煜狠狠的眨了眨眼睛,他有些陌生的看着下头跪着的那个已经算得上的青年的男人。
通身贵气,眸色漆黑里头竟然是他也看不透的思绪,那宽阔的肩膀,笔挺的要背,轻松垂在侧边虚虚握紧的拳头。
这个还是他千辛万苦培养出来的,那把毫无感情的剑?
是吗?
魏珩是他手中一把所向披靡的剑!
然而这把剑却是有了自己的想法,并不是他能掌控的。
这一刻萧煜陷入了沉思,这其中终究是哪里出了问题,下头那个本该冷血无情的人,什么时候变得有那般澎湃的情感。
突然的!
帝王萧煜突然的捂着胸口,狠狠的咳嗽数声,他看着魏珩转而一笑道:“若是朕把下头这位置传于你,立你为太子,承认你是朕儿子的身份!如何?”
如何?
魏珩却是笑出声来,他看着上头的男人讥讽一笑:“您这说的是什么?承恩我?哪怕我生父再不是一个东西,我魏珩依旧是我魏家的种!”
“你想做什么?去母留子?”
“你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