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母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她,虽然两人在议亲,但毕竟还没有下聘过定,这时候反而更要避讳的,而且刚刚常大夫人那般的举措态度,让她心中很不舒服。
可看着常莞哭成泪人儿,模样楚楚可怜,对石博是真心,她又不忍心拒绝。
常大夫人却开口对栗母说:“让她照顾,咱们两家之间也没有什么好避讳,何况他们也都是从小相识,我倒是不介意的。”
栗母听常大夫人如此说,自然也是乐意的,毕竟谁照顾都没有常莞照顾的尽心尽力。
她们在嬷嬷婢女陪同下离开,石博的房门前只剩下他们姐妹四人和几个伺候的婢女。
常莞看着栗蔚云面容憔悴,劝道:“云表妹重伤在身,先回去休息吧。”
栗蔚云也的确觉得身体有些吃不消,道声有劳,在燕儿的搀扶下回去。
随后常莞找借口让常萝去陪栗蔚云,让常茹去陪母亲,她和自己身边的婢女绿竹留在石博的小院中照顾。
众人都离开后,绿竹朝紧闭的房门看了眼,拉着自家姑娘走到一旁的游廊中。
她压低声音小心道:“姑娘,刚刚听大夫那么说,石少爷的伤没个半载的怕是不能痊愈了,姑娘和石少爷的婚事岂不是要往后推?”
绿竹是从小就跟在常莞身边伺候的婢女,最是知道自家姑娘的心思,从小就喜欢石少爷,一直都盼着能够嫁给石少爷。
以前不确定石少爷的心思时,常常难过偷哭,现在好不容易等到石少爷回应并上门提亲,守得云开见月明,姑娘高兴地睡着都能笑醒,现在却遭遇这样的变故,不免担忧。
常莞看着房间,眼中氤氲。
本来商议中秋前后她就可以嫁给石博,现在看来今年都是没指望的。这她倒是不着急,只要嫁给他,迟一年半载她也等的起,最让她心痛的是石博一身的伤。想到这儿,心里头又是一阵酸楚。
“姑娘,石少爷的伤看着很是骇人。且不说那脸上的伤疤能不能去掉,若是这以后手和腿脚有什么不妥之处,那岂不是……”绿竹小心的提醒。
被这么一句戳中了心窝,常莞握帕子的手一紧。
她刚刚都细细的看了,石博的手腕几乎动不得。双腿多处伤,有两处见骨,虽然大夫说没什么妨碍,但大夫误诊的也不少,以后会不会留下病根从此手脚不灵便不好说。
看常莞沉默不语,被说动,绿竹又继续不满的道:“上次西山射猎,受表姑娘连累,三姑娘重病、石少爷被罚,姑娘和石少爷都没多少机会说话。这次又是因表姑娘连累,还伤成这样。”
常莞闻言愣了下神,对一脸抱怨的绿竹解释道:“上次其实因为二哥哥,这次是赤戎贼人,都怪不到云表妹的。”
“姑娘,你怎么还替表姑娘说话?你瞧瞧石少爷都伤成什么样了?即便是不怪表姑娘,至少也是被她连累的吧?”绿竹义愤填膺,“以前表姑娘哪次惹了祸,不是拿石少爷做挡箭牌的?姑娘你自己想想是不是。”
听此话,常莞开始认真的思考,过往的诸多事情都在脑海中回放,绿竹所言不假,凡她来栗府看到的就不少,那些没看到的更是数不清了。
也是因为此,她以前一直以为石博是喜欢栗蔚云的,他总是那么的护着栗蔚云。甚至还说过,如果将来栗蔚云嫁不出去他便娶的话来。
所以一直以来她都是小心翼翼藏着心迹,想见他也不敢明着,只能赖着和栗蔚云待在一起,因为他总是喜欢带着栗蔚云玩。
这些年他因为栗蔚云被栗父栗母教训过太多次,受过太多的委屈,她记得最严重的一次,是被罚在院中跪了一夜,第二天连路都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