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蔚云被问的呆住。
认命?
她是不认的,她的命,李家的命,她都不认。
她征战沙场多年,不该落的惨死宫闱的下场,李家世代忠良,不该在她父兄御敌身亡后,背负谋反罪名。
就因为不认命老天才给了她这次重生的机会。
见她眉眼低垂,面色沉郁,安宁冷笑道“我不认!”声音很轻,却坚定如山,不可撼动。
“你……到底是谁?”沉静了片刻后,她抬头望他,带着打量和疑惑。
这些年来遭遇流贬谪的官员太多,她无从猜起。
安宁淡然的笑而未答,而是调侃的口吻道“栗姑娘若是有兴趣,可前往虞县一趟,到了虞县你便知道了。”
那个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
若是前世,她真的对此处毫无兴趣,但是今世却不同。不因为面前的少年,而因为那里有被流放的李家人。
“好!”她回答干脆。
显然这样的回答出乎安宁的意料,他不过是随口的玩笑,面前的姑娘竟然回答的如此诚恳。
他带着几分狐疑看着栗蔚云。
栗蔚云解释“我想看看你面皮底下的真容,我想也只有在虞县才能看到了。”
安宁微微僵住,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耳根,豁然笑了。
“栗姑娘真是慧眼如炬。”
她盯着那一张假皮看,勉强算是第一次正式见面,正式谈话,但是她却感受不到任何的尴尬和陌生,一种无来由的熟悉感和亲切感,似乎面前的这个人是一位久违的好友。
“安公子……”身后忽然有人呼唤。
两人转身,见到一个士兵匆匆地大踏步走来。
“栗姑娘?”士兵走到跟前,见到她客气的点头一笑。栗蔚云并未有见过此士兵,士兵扭头又对安宁道,“将军正寻安公子,有事商议。”
“我这就过去。”他对栗蔚云道了声告辞,随即跟着士兵离开。
栗蔚云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健美挺拔,与修县小街上看到的一模一样,她嘴角不自觉得弯起,只觉得心中豁然舒畅。
回到帐篷外,听到里面阿泰和絮儿在拌嘴。
阿泰在说安宁是个伪君子,人前温润书生人后地痞流氓。絮儿极力的维护,认为安宁就是一个地道的斯文君子。
她走进帐子时,两方的争议也停了下来,絮儿已是面红耳赤。
“姑娘。”絮儿委屈的跑过来要诉苦。
她立即的道“我不了解他,我不发表言论。”免得他们在她面前又争论起来,还将她给拉进去。
“他怎么在军中?”坐在木板床边的高景圭曲起右腿,在轻柔青紫的脚踝。
这段时间高景圭一直在查安宁,他应该也怀疑那夜短箭的主人和安宁有关,但是不能确定,她也不想说太多,安宁的身份特殊,他也不该知道。
“不知。”她也在矮桌边坐下,絮儿帮她倒了碗水。
高景圭看着她的眼神写满了不信,栗蔚云并不解释。
既然如此,他也不在追问。
此时在旁边阿泰道“这小子装神弄鬼的,我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栗蔚云没有表态,絮儿立即的咋呼起来“你为什么非诋毁安公子,他与你有何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