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裳裳仔细打量着这美人的衣着,似不是当朝的人,忽而想起细门儿嗓子讲的故事,脑子一热,以为真是那月泉公主,顿时来了兴致,越发凑近了细瞧这美人的面容眉目,却不知自己脸上的神情全落入李元祈的眼里。
李元祈原本正对方才的事儿又羞又悔,自己一时没把持住乱了方寸,如若真越了线,现在又该如何收拾?
可她倒好,跟没事儿人似的,不仅继续跟着他,此刻更是对着那石棺兴致勃勃,似乎将刚刚的事情早抛到九霄之外。
莫非西境的女子都这般不拘小节、自在洒脱?若是这样,那她是不是早就跟别的男子像方才那样亲近过?否则怎么就这样毫不在意。
转而又想到她这些年为了轻云裳,定然没少在外抛头露面,遇上个把倾心之人,花前月下倒真不是没有可能。
越细想越觉得胸中气闷,像有把小火苗灼灼燃着,却又生得不磊落,没法子喷涌而出、一泻为快。
白裳裳正瞅着那石棺起劲,却觉得被一双眼盯得热辣辣的,抬头看去,只见李元祈莫名其妙的神情。
心头虽多少还有些不爽,却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直起身子,平心静气地冲他问道:“这里面躺着的是什么人啊?是不是敦煌国的月泉公主啊?”
李元祈被她这么无头无脑地问了一句,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刚刚进入这个洞窟时便猜到是个古墓,中间那口石棺印证了他的想法,石棺外壁上一面雕着个美人图,一面用不知哪国的文字刻着铭文。
因少时跟着师傅习了西境诸国的文字,拼拼凑凑大概也能猜着一些意思。这里面葬着的是一位王妃,但究竟是哪朝哪代哪国的,却不得而知了。可看这美人的服饰和石棺的制式,想来应该距今已有些年景了。
看着白裳裳还一脸希冀地望着自己,李元祈只好先将方才之事丢在一边,扭过脸去也不看她,瓮声瓮气地说:“什么月泉公主,那背后写着呢,她是个王妃。”说着绕到石棺另一侧,示意白裳裳过来看那铭文。
白裳裳一听有文字记载,立即站起身,三两步走过去,却看见一壁密密麻麻的蝌蚪文,一个字儿都不认识。
毕竟她才来这里三年,还当了一年的哑巴文盲,现在能认得龟兹文就不错了。上次在沙洲里,李元祈洋洋洒洒写下好几国文字问她话,她全靠平日里跟各国贩子打交道,认识了最常见的几句,才知道他是个西境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