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挥怎么样？”尹爸看起来只是随意一问，没什么期待的意思。

尹溪含糊道:“还行。”

“还行”这个词就很有意思，很难说是好是坏，反正是很万金油的答案，让人感觉有一种应付的意味在里面。

尹爸可能也听出来了，停了手上的动作:“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还行是什么意思？”

“就……正常发挥嘛。”尹溪有点漫不经心的样子，有点……欠揍。

“正常发挥？全年级倒数第一的正常发挥？你以前的基础被狗吃了？”尹爸被带出点火气，语气讽刺起来。

尹溪吃着饭，也不吭声。

尹妈劝道:“唉，算了算了，尹溪只是不懂事，认真学就能好了。”

尹爸看尹溪半天，好一会才开口:“算了，就你现在这个样子，也没办法。”

尹爸是想开了，尹溪却想不开。

要说她想惹父母生气吧……也不是，她有些时候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想证明什么吗？

其实还不如不证明……

不过，起码不用像初中一样考了第二就得写反思了吧。

尹溪心想，还挺好。

“我回房间了。”沉默的吃完饭，尹溪起身就要走。

“一天在学校安分点，少给我惹点事，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好，我尽量。”

尹溪语气平缓却听不出什么妥协感，但也没再说什么，关上门就回房间了。

尹爸和尹妈坐在桌子边，两人都没说话。

和曾经小小软软，会甜甜叫爸爸妈妈的那个听话小女孩完全不一样了。

这个孩子现在有些陌生。

从那副因为更像尹妈而看起来精致而柔软的皮囊中，总有一种冰冷而凛冽的气质渗透出来。

不近人情，而且满是尖刺。

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

“那我……先把饭菜收一下。”尹妈率先打破沉默，站起来。

尹爸也站了起来:“我来吧，今天你煮这么多菜也是辛苦了。”

“不用不用，我来就是。”

……

最终尹妈还是和尹爸一起收了碗碟。

尹溪待在房间里听见关门的声音，于是推门出来，只看见尹妈在客厅里叠那床被子。

“走了？”尹溪问。

尹妈平时还是挺温柔一个人，说话也是轻轻缓缓的:“嗯，你爸有点工作要忙，没忙完，可能会晚点回来。”

“哦……”尹溪扶着门框，一会开口，“那你，后面有事吗？”

“……”

尹妈本来想说明天朋友约好出去玩，可能一整天都不在了，突然就有点说不出口。

“我能有什么事？就在家做点饭、做点家务就行了。”尹妈笑着说，心里打算把时间往后推一天。

尹溪没发表什么看法，就站在门边看尹妈收拾东西，等到尹妈要回卧室的时候，才说一句。

“妈，早点休息。”

说完就转身回房间了。

尹妈顿了一下:“嗯，好好，你也……好好休息。”

尹溪房间门把她后半句关在了外面。

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步呢？

她靠在床边想好久，床头柜上还摆着一张尹溪刚上初中的照片。

上面的女孩子穿着一条很淑女的长裙，笑容温和而活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