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五个字,被应然深若无其事的说了出来,却包含了巨大的信息量。
唯暖正在拆打包盒的手僵立当场。
应然深抬起手臂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了,回宿舍会打扰其他人休息的。”
现在唯暖却没有那么好哄骗了。新仇旧恨什么的,人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每次都替她做决定,她还有没有人身自由权了?!
“不去!”唯暖态度坚定果决,继续拆打包盒。
“房间你随意挑。”应然深继续哄劝。
“不去!”唯暖斩钉截铁。
应然深忽然眸色一深,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过去轻轻揉了揉唯暖的脑袋:“这样好不好,我保证,以后未经你的允许不再对你逾矩。”
唯暖抬起头,定定望进他的眼睛里,以确定他没有撒谎。
当看到他眼眸深处满满的快要溢出的真诚时,内心忽而有了一丝丝快要被融化的感觉。唯暖有些犹豫了。然而仅存的一线理智又告诉她不能退让,这一步可能就不只是海阔天空,还有可能是万丈深渊。
“明天给你放假。”应然深继续加码。
这大概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唯暖实在是有些累了,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人在极度疲乏的情况下,如果可以无债一身轻的睡到天昏地暗,可能也是种千金不换的幸福。她终于很没骨气的跟着应然深去了。
在此之前,应然深的私人生活于众人完全成谜,此时他却毫不保留的坦露于唯暖面前。应然深住在离京科院其实只有几公里的高档小区,新开发的楼盘,寸土寸金。他的房屋随主,冷色调装修,家具寥寥,处处透着冷清。
原本许诺唯暖可以随意挑房间的,最后还是被他强制安排到了主卧。
主卧是应然深的卧室,到处散发着与他相近的气息。每个人都有自己最私密的空间不愿为外人涉足,如果家里有客人造访,唯暖即使常年在外也一定是拒绝客人睡自己房间的。
然而应然深非但没有半分避讳,反而给了她没有底线的信任及接纳,唯暖是有些小惶恐的。但思及只有一个晚上,其实也还好。
“卫生间柜子里有备用的牙刷跟毛巾,”唯暖正坐在床上胡思乱想,应然深推门走了进来,顺手拉开衣橱的门拿出一件白衬衣递给她:“这件你暂且当睡衣。”
看到应然深进来,唯暖瞬间挺直了脊背,浑身处于戒备状态。刚伸手接过衣服,便明显感觉身边一沉,应然深在她旁边坐了下来。觉察他的靠近,唯暖身上的每一丝的汗毛都开始嘶嘶往外冒起凉气。她迅速转过头用一脸防备的神情看着他,他笑着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放松,我不会吃了你。”
大手覆在背上,温度灼热,烫的唯暖抱着衣服跳了起来,扔下一句“我先去洗漱了”落荒而逃。
进了卫生间,不断的用冷水冲脸,冷静后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脑抽了才答应来他家的。
等到洗漱完出门,应然深已经不在了。唯暖将卧室的门从里面反锁,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周身瞬间被清爽、干净的气息包裹,甚至还有阳光的味道。
很快的,她便陷入了沉睡。一夜无梦,睡的特别香甜。她一向认床,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一定要翻来覆去很久才能入睡,而且睡眠质量很差,醒来经常会头昏脑涨。这次,醒来竟然神清气爽。
应然深家里也不知道蕴藏着怎样的魔力,或者自己真的是太累了吧。
钟表的指针指向上午十点,应然深早已经上班去了。
窗边餐桌上摆着早餐,并附着一张字条。字条简略交代了应然深的去向并嘱咐唯暖厨房里还有热着的玉米,想吃的话去取。
阳光透光窗子洒在餐桌上,给所有的食物镀了一层闪闪的金光。
房间里特别的温暖。
唯暖小心翼翼的把字条收好,那一刻,甚至有些想缴械投降。
她从来都没想到竟然可以被人照顾到这么无微不至,而这个人还算她的老师。可她又不能接受这样的无微不至,也因为这个人近乎于她的老师,这是一种与生俱来藏在骨子里的抗拒。
然后,她又想起了奚明森。
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巧合,所以昨晚应然深带她去浮生居一定不是一个巧合。
她正想给林津津打电话,林津津的电话却拨了过来:“七七,你在哪里?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来办公室?你昨晚夜不归宿,干嘛去了?快点从实招来!”
正常工作日,只要厉严不出差,大家虽时有迟到,但却不敢一整天都旷班。因为,如果被偶尔经过楼下的厉严逮个正着,那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前车之鉴太多,所以几乎再也没有来者。
听到林津津如倒竹筒豆子般噼里啪啦质问堆,刚刚咬下的一口玉米差点被唯暖囫囵吞下去。津津还真是好奇心旺盛,她这一关看样子是躲不过了。不过出于对她十分的信任,唯暖还是和盘托出,当然xx情节隐藏。
听完唯暖的描述,林津津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你这是打算从了?”
“并没有。”回答的干脆果决。
“早晚的事。”林津津语气里带着笃定与自信,“别老想着那位远在天边的主持人,七七,你坚持不了多久的。咱们应老师出手,就没他搞不定的事情。”
“津津,你是站在哪边的?”津津这胳膊肘也太往外拐了。
“我站在真理这一边。”
“好吧好吧,你都对。说认真的,中午吃饭不用等我了,我要去C视广播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