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锦衣卫听闻,忙不迭地掏出了小本子,在上面开始记录下来。
王济悬望着柏灵,心中怒意陡升,可是脸上不仅没有半点怨怼,反而哑然失笑。
像这样嚣张的叫板,王济悬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了这种狠话,也只有那些初出茅庐的少年郎能说得出口。
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真正的狠角色比如他自己,做起事来都是无声无息的。
“什么规则棋盘的,我听不懂。”王济悬的话说得慢条斯理,“柏司药,慎言呐。”
“那您就等着,看着。”柏灵略略欠身,“我会教您的,教会为止。”
这近乎威吓的话让一旁记录的锦衣卫也不由得多看了柏灵一眼这小妮子有点过于敢说了吧。
王济悬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咳了一声便背过身去。
便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的疾驰声。
随着那声音临近,周遭响起一片时起彼伏的“三爷!”,王济悬甩了袖子,快步向着蒋三迎去。
“怎么这么多人都围在这里!”蒋三快步下马向前走来。
“三爷。”王济悬上前打招呼,“您来得正是时候,都等您一声处置呢。”
两人交换神色,各自心中有数。
赵百户上前在蒋三耳边耳语了几句,蒋三听得眼睛微微眯起,再看柏灵时眼睛里浮起些许怀疑。
蒋三走进,马鞭指着柏灵的笔尖,“你和秦院使有约?”
“嗯。”柏灵点头。
“证据呢?”
柏灵笑了一声,“要什么证据,你们进去通传一声,秦老爷子自然会出门来迎。”
“老院使菩萨心肠,听说你来求见,就算没有什么约见他也会谎称有约见。”王济悬眯眼讽刺道,“上次给贵妃的药方,你不就已经故弄玄虚过一次了吗?这一次还想故技重施?”
“还真被王太医说中了呢。我今日就是带着药方来的,秦院使半月前问我,能不能把这药方讲给他听,所以我今日特地前来讲方。”
“药方呢?拿出来。”王济悬大手一伸,“我们先送给老院使过目。”
柏灵笑了笑,指着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药方在这儿呢,你有本事就从这儿取。”
“胡闹!”蒋三一记马鞭抽在地上,发出骇人的声响,“柏司药,我劝你一句,不要在这儿来太医院找麻烦,小心到时候吃罪不起!”
“什么到时候?哪个到时候!”柏灵的声音陡然升高,“你耽误我和秦院使的会面在先,无端羁押我父兄在后,请问一句蒋三爷,你们口口声声这几日太医院戒严,戒严就是死盯着我哥哥等着栽赃嫁祸吗?”
“放肆!”
“大周律刑名卷第一百三十七条,凡涉内宫案卷,不论事前访察几何,医事从急!你身为锦衣卫副指挥使兼十三太保,连律法都不放在眼里,还敢在这里跟我大谈谁在放肆!?”
接着,她怒目一转,望向一旁一直在做笔录的那锦衣卫,“记啊,这句怎么不记了?”
一旁锦衣卫连忙低下头,拿笔的手略略有些紧张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当众给蒋三爷难看。
柏灵怒斥的声音迎着蒋三高举的马鞭而去,将他的手硬生生地呵在了半空,抽下去也不是,不抽下去也不是。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再留什么情面了。”蒋三的眼睛气得有些发红,“赵百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