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嫎微微笑了，却没搭她的话，手下的针线飞快地穿梭着，一针一针在她手下成型。

忽然地，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玉珑去哪了？”

因着起莲爱叽叽喳喳地说话，怕扰着阿嫎，往日里都是玉珑服侍她就寝的，今日怎的不见她踪影？

见她问起这个，起莲一下子便说不出话来了，脸憋得通红，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阿嫎奇怪地抬头，见她这般模样，心下不由地一沉，一个念头在心底成型。她蹙起眉头，放下手中的绣物，厉声呵斥道。

“胡闹！”

这么晚的天，外面又是风又是雪的，怎么能因为她一句“金丝线不够了”就跑出去？

起莲从未见过她如此生气，一下子就跪了下来，手足无措道，“姑娘莫要生气，玉珑姐姐她……”

话还没说完，门就“吱嘎”一声打开了，一个人影进来了，又很快地将门给关上了。

玉珑捧着一个木盒，看着跪在地的起莲，问：“这是怎么了？”

阿嫎见她回来了，这才稍稍放心，随后她捡起了桌上的绣物，低着头继续刺着，她口中却道：“原想你是个稳重的，怎料到你竟然和起莲一起胡闹！”

一听这话，玉珑便知晓她恼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捧着盒子随起莲一同跪下。

“请姑娘责罚！”

阿嫎一口气险些上不来，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看着两人恭敬地跪倒在地，竟然看不出有一丝的怨言，她的心就软了下来。

“罢了，你们起来，只是下次万不可如此莽撞。”

“是！姑娘！”起莲脆生生地应了，脸上带笑。

玉珑也笑着应喏。

夜已经很深了。

起莲不知何时退了下去。

阿嫎这才觉得屋内恢复了往常的安静，竟觉得有些空荡。她放下手中的物什，玉珑走过来替她卸下头上的簪子。

她只用一枚翡翠玉簪松松垮垮地挽了个发髻，故玉珑轻轻将玉簪一拔，那头如墨的青丝便柔柔地垂了下来，映着烛火还能瞧见发丝上细腻的光晖。

玉珑一下又一下地为她梳着，犹豫了半响，道：“姑娘，方才婢子听那绣线铺子的老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