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玩闹够了,还是茯苓出声说再不回去,夜深了就不安全了。
阿嫎这才和几个丫头恋恋不舍地坐上马车回去了。
透过马车的帘子,可以看到外面仍然喧嚣热闹,人影重重的。阿嫎眨着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心中慢慢浮现一个决定。
回到府内,阿嫎就困得不行,简单梳洗过后就歇下了。
外面仍旧寒风凛冽。
……
这个年秦国上上下下过得自然是极好,赵国就不一样了。
大年夜里赵王就只留了一口气,颤颤巍巍地躺在病榻上,却直接下了诏书,废了太子赵嘉,另封他最喜欢的美妾之子赵迁为储君。
令初下,废太子嘉当即指着赵王破口大骂,差点起了弑父逼宫的念头,还是被早有防备的赵迁之母给压下了。当即赵王一口气上不来,没能撑到第二日就去了。
新太子登基,却是在一个国家风雨萧条的时候。赵国有许多大臣皆不满赵迁,却又无可奈何。
其中,赵将李牧尤甚。
第二年春天。
冰雪消融,百花待放的好日子里,秦国大将王翦领兵直下井陉,副将杨端和则率军直入赵国邯郸,两方人马一路南下畅通无阻。
彼时,赵国因国中大面积发生饥荒,国力不如从前,兵力大大衰弱。虽被秦国连夺数城,但以李牧为首将、马司尚为副将的赵军仍然在坚持抵抗。
战火连绵,两方人马一时之间竟僵持不下。
收到前线急报的男人不由地勾起了一丝笑意,他细长而骨结分明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着紫檀桌案。
“李牧此人,”他顿了下,眼里闪过片刻的无奈,“放在赵国倒是可惜了。”
明明已经是强弩之末,还要倾举国之力去抵抗……
这样的人,到底该说是爱国好呢,还是该说愚忠呢……
李斯微微一笑:“王上圣明,此人对赵国王室是不二忠诚的,想来是不能招降。”
嬴政却是一挥衣袖,刺着金线的袖袍有些夺目,他的语气淡淡的:“那便让王翦退兵罢。”漫不经心中透着一股子残忍之意。
李斯低头应喏下去。
既然得不到的,便也不能让别人得到。所以说,毁了不是更好吗?
嬴政起身踱步至窗边,窗前种下的花藤已经抽了芽,不过几日便延伸到了窗棂边上,嫩绿的藤叶上颤巍巍地立着几个翠黄翠黄的花骨朵,看得让人想破坏这份纯净。
他伸出手掐了一朵下来,想起那人也是犹如此花般纯洁美好,半点不染尘世烟火。
看着,让人有想掐毁的冲动……
他猛地合上手掌,攥紧,闭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