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沫看他爬起来,着急要走的样子,突然觉得他挺可爱的。
“你不要急,现在半夜三更的,知州府的大门还没开呢。”赵寒衣挠了挠头皮,嘿嘿傻笑了两声。
“我们先找个地方藏起来,这么长时间了,那个男人弄不好会起来看情况,要是发现我们不在了,他一定会出来找的。”
“你不是拿绳把门环拴起来了吗?”
“那只能拖延一会时间,他发现门打不开时,一定会翻墙头的。”
他们正说着,突然听到不远处真的传来一阵阵脚步声,而且,脚步声越来越近。
怎么办?
这时再朝前跑,已经来不及了,而且,这么静的夜,他们能听到别人的脚步声,别人同样也能听到他们的。
因为恐惧,子沫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她抚着胸口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她紧紧地抿上嘴,也对赵寒衣比划了一下,让他千万不要开口说话。
然后她拉着赵寒衣,猫下腰轻手轻脚地钻进了旁边的黑影里,那地方正好有一棵大树,天黑,躲在大树的后面,应该不会被别人发现。到了树后,她又示意赵寒衣赶快地蹲下来。
他们这边刚刚蹲下,脚步声就过来了,他们躲在树后面,大气也不敢出。
是那个男人。他手里还拿着那捆捆过子沫的绳子,他站在了子沫他们刚才站过的地方,并四下看了看,子沫的心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她很害怕,她紧紧抓住了赵寒衣的手,指甲深深得陷进了赵寒衣的肉里。
赵寒衣很疼,可他不敢吭,他紧紧地咬着自己的牙,任凭子沫掐着自己。
“妈的,这两个小东西跑得这么快,刚才我还好像看到有人站在这里,怎么一转脸,人就不见了?真他妈的晦气,以为又逮了条大鱼,没想到她是个泥鳅,自己跑了不算,还把那小子给我拐跑了。唉,真倒霉,幸亏我当初拿了那小子的一块玉,不然这两趟活都他妈白干了。”说着话,他把那块玉从口袋里掏了出来,在手里掂了掂,对着月光看了看,又重新装回了口袋。
赵寒衣看到他手里的那块玉,忍不住站了起来,他想出去把那块玉给抢回来。他的动作把子沫吓坏了,赶紧使劲地把他朝下拽,拽了有好几下,赵寒衣才清醒过来,赶紧又蹲下来。
还好,没有被那男人发现,不然,所做的一切都功亏一篑了。
男人看四周好像真的没有人,气得又骂了两句,才又继续朝前走。
他走远了,子沫的心才平复了下来,她长舒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赵寒衣看她坐下了,有些奇怪,小声地问她:“我们现在不走吗?”
子沫把头摇了摇,小声说:“不能走,得再等会,别万一他又回来了。”
夜很静,天色很暗,经过了刚才的紧张气氛,两个人都不免心有余悸。他们把后背紧紧地靠在一起,想从对方哪里获得一些温暖和安慰,但他们不敢说话,更不敢动,只能这样靠着,只敢抬头看天上那稀疏的几颗星星和朦胧的月亮。他们的心都突然感觉酸酸的。
两个孩子都只有七八岁,却意外的经历了这飞来的横祸。
只是短短的一天一夜,但他们好像快速的长大了。而且原本两个陌生的孩子,因为这场灾难,心也好像悄然的贴在了一起。
不知不觉的,他们睡着了,或许是冷吧,当太阳出来,阳光照在他们身上的时候,他们是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他们的头彼此倚靠在对方的肩膀上。
“孩子,孩子。”有人在喊他们,是妈妈吗?
子沫的眼睛微微眯着,有些糊涂的看着喊他们的人,“你是谁呀?”“孩子,你们怎么睡在了这里?”
“这两个孩子,怎么在这睡着了,快点起来,跟我回家去。谢谢这位大娘了,瞧这两个孩子,昨天就吵了他们那么两句,就一个个都气跑了。走,赶紧起来回家,爹都给你们熬好米粥了,回家就趁热喝了。”中年男人突然出现在子沫他们面前。
中年男人一边说着,伸手就要过来抱子沫,子沫的心里很害怕,她大声地喊叫起来:“奶奶,他不是我们的爹,他是坏人。”
“孩子,哪个当爹娘的没骂过孩子?那都是为了孩子好,孩子不兴跟大人记仇的。快把你哥也喊起来给你爹一块回家吧。”说完,这个好心的老奶奶颤颤巍巍地走了。
看旁边没人了,这个可恶的男人又露出了他卑劣地嘴脸,“小兔崽子,还想跟我玩,你们还嫩点,给我麻溜的起来,回去还少挨两鞭子。”
“舅舅,我在这里,快来救我!”
“小兔崽子,你他妈的还想骗我。”说着,他抬起脚踢了子沫一下,“舅舅,舅舅!”子沫闭上眼大声地喊着。
“差官,我好像听到了子沫的声音,我们赶紧去那边看看吧。”从昨天子沫走失,剑辉他们几个就一直在不停地寻找,但找了一夜都没有找到,没有办法了,剑辉一大早就赶到知州府报了案。现在,他和差官才刚刚找到这里。
“舅舅,舅舅!”子沫其实并没有看到剑辉,她这样喊的目的是想让这个男人感到害怕,或者是能引起他人的注意,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真的把舅舅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