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因为小阿诺的出现带来不少愉快的笑声,一些医生护士见到它总是会给他几块肉干,养的它比同龄的狗崽子胖很多。
苏江也因为它的出现,一些不能对别人说的话,终于有了倾诉的对象,她已经悲哀到跟动物说知心话。
晚上她刚刚喂好阿诺,和它正在院子里嬉闹,阿诺忽然跑到一块地上狂吠不止。
一向乖巧的阿诺怎么忽然狂吠不止?。
苏江有些不明白小心翼翼的去查看,她在院子堆杂物下面隐约看到一些晃动的人影,她凑近想要看清楚是什么,忽然一个人的眼睛盯住她,那目光毫无生气,苏江靠的太近被吓得后退跌倒在地。
阿诺见主人被吓得不轻,立马护在前面,对那里面的人狂叫。
苏江已经知道他们是谁,那些人高高的鼻梁已经告诉她答案,这就是医院藏匿犹太人的地方。
她将狂吠的阿诺抚顺,她得让阿诺习惯有这些人,只是阿诺平时也不叫,为什么这次忽然叫的这么激烈?难道这些人是刚刚来的?阿诺一直在这个院子里,没理由会对旧的事物狂吠不止,不管怎么说,她先安抚下阿诺,免得招惹来其它人。
后来,慢慢的阿诺也习惯了有他们,习惯每天会有新的人加入进那个狭小的空间,有时候他还会再杂物堆前面打盹,颇有为他们看家护院的感觉。
那些人从一开始反感阿诺,到已经习惯门口趴坐着这么一只为自己把风的德牧,因为它惬意的姿势,好几次有人经过都没人注意到那些杂物下面有什么。
日子不会一直这么顺溜,终于,有一天晚上苏江刚刚换上睡衣准备睡觉,就被一队法国警察手持枪械破门而入的阵势吓到,她本人没什么语言天赋法语几乎没啥长进,能和安德烈聊的来,也是因为他会说波兰语。
面对法国警察的怒吼,她只听懂一个不许动,举起手来,然后她举着手被枪顶着后腰走出去,阿诺见此阵势,冲来人拼命吼叫,更有张口就要咬的架势,幸好阿诺还没有成年,被苏江一把抱在怀里:“它还小,它只是被吓到了”
身后的人躁动的一把揪住她推搡着把她押到大厅,阿诺龇牙咧嘴的在苏江的怀里。
快要入冬的天气有些凉,大厅里聚集着很多医护人员,有人对这种情况感到莫名其妙,有些人则稍显不安。
法国人在医院里搜寻半天没有找到半个犹太人的影子,于是十分粗暴的说了很多警告的话,无奈的是她听得不是很懂,她猜那个法国警察应该在说:你们都给我识趣儿一点,窝藏犹太人,下场就是去见上帝,我们必须配合德意志完成大清洗。
这些话光看表情就能猜个大概,小阿诺在她的怀里忽然有些不安分,苏江担心放任它乱跑会被那些人直接射杀在大厅,在这个年代,人的命都不值钱,更何况是一条狗。
大门忽然被打开,冷风一下子灌进来,大厅里张牙舞爪的法国警察忽然安静下来,苏江被吹得有些僵硬便没有回头查看来人是谁,只听见军靴踩在地上,每一步都很清晰。
“我们收到情报这里有犹太人,因为有女士在场,我不想太难看,建议你们最好自己走出来,不要浪费我们的人力,如果让我们的士兵搜出来,在场的白衣天使就不好看了”赫尔曼走到人群的前面。
全场静的可怕,每个人似乎能够清晰的听见彼此的呼吸声,阿诺扭动着自己的身子,想要挣脱苏江的固定,她牢牢的抱住它,此刻那人就像亚尼死亡的那个夜晚一样,他是个疯子,是比那些疯狂的法国警察还要疯的疯子。
他疯的很有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