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法国后,她的造型已经不适合公开出现在医院,为避免被搜查她再一次入住赫尔曼的家。之前他们的关系一直很清白,清白的像一张白纸,不过寥寥几面,次数掰着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却一个进了集中营,一个上了军事法庭,她不知道住进他家会不会带来什么麻烦,但显然住在这里比在外伶仃飘摇要安全很多。
苏江手臂上的刺青编码被她自己洗掉,皮肤烧的厉害疼了几天2.3周才好,她狗啃似的头发终于长出来了些,看上去像个假小子,苏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在生活中影响到盖世太保的思想,让他大彻大悟放下屠刀走向和平,她只能保证自己的思想不被他带歪。
好在他们每天除了吃晚饭需要不可避免的碰面其余时间几乎不接触,而且就算晚饭坐在同一张桌子上,他们彼此也像是约定好了似的谁也不开口搭话。
11月份的法国街头飘散着新鲜出炉的饼干的香甜,他们在为迎接圣诞坐着准备。德国人过圣诞节有一个预热期,他们先过一个圣马丁节,通常会有传统的圣马丁节游行,为纪念一位仁慈的主教。
圣马丁一位将披风撕成两半以拯救垂危生命的乞丐的主教。
她不知道什么圣马丁节,她只听过圣诞,苏江没有正儿八经的过过圣诞节,对她而言不放假的节日,不是节日。
法国人没有这样的习俗,但现在在德国人的占领下生活,他们只能主随客变,苏江坐在窗口看到大街上有小孩子提着自制的灯笼走街串巷,嘴里哼唱圣马丁歌谣,童真,无邪一览无余。
苏江忘不了白天在阴暗诡巷中拦住她,向她讨要面包的孩子,那孩子只穿着薄薄的褂子和木鞋子,没有大衣,没有帽子,没有袜子,也没有人来帮助他们,苏江摇摇头,她无法提供任何援助,因为她也什么都没有。
她所能做的只有静静地等待,等待战争结束,等待德国战败,犹太人和亡国者们都在等待,但大多数人等来的都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