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习文脸涨得通红，恼羞成怒。一旁的方照见状，赶紧拉他：“算了，赵师兄，既然她们已经把花吃了，我们也别为难她们了，现在逃命要紧——她们身上的花香味，恐怕又要引来荒兽群了！”

赵习文不甘地瞪着她们，面目狰狞：“不行！这可关系到我们能否进内门！”他一把抓住方照的胳臂，满眼通红：“她们虽然吃了一生花，但想必也没那么快将一生花的能量吸收完全——那我们就喝了她们的血，一样能得到一生花的滋养！”

闻意的脸色刷的变白。她万万没有想到，赵习文竟然会产生如此可怕的想法。喝她们的血？那与那些吸血的荒兽有何区别？！

方照也惊呆了，他怔怔地看着赵习文的嘴巴一张一合：“你想想，如果我们得到了一生花，哪怕一人一半，也能一举达到炼谷境巅峰，说不定能成为此次抱朴大比中的第一人！这可是老天赐予我们的机缘！”

方照表情阴晴不定，目光却慢慢地从赵习文身上划过，看了看闻意，又看了看慕言。

闻意看着他眼光中的闪烁，知道他心中已起了贪念。她看看赵习文充斥了狰狞的脸，又看着表面挣扎眼神却越发贪婪的方照，感觉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原来这才是抱朴大比的真意。

每一个修真者，都在掠夺。善者只掠夺天地间的元气，以养自身。恶者掠夺其他生命精气，以成就自身。抱朴大比把这些人和荒兽扔在一起，就是为了告诉他们一个道理：在这个世界上，弱肉强食是唯一生存法则，他们的敌人不仅有异族，还有他们的同类。

残忍又真实。

这也许是闻意第一次真切地面对来自同类的恶意。她虽然看过无数叫嚣“防人之心不可无”的书籍，可是真正遇到了同类，还是忍不住去选择相信。

闻意止不住地颤抖起来，手紧紧捏住止血散，瓶子冰凉冰凉的，一直凉到了她的心里。这颗心在这一刻被恐惧充斥，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他们会怎么做？杀人夺宝？生饮人血？老天啊，如果这是一场噩梦，快让我醒过来吧！

就在闻意沉浸在自己心魔中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冷笑。这声冷笑如此不屑，如同一声响雷炸裂在闻意耳边，让她终于慢慢恢复了清醒。

慕言冷笑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分配了我们，好像忘记了一件事？”

赵习文哈哈大笑：“你是说问你们的意愿？”他放开了方照的肩膀，手里凝聚起了一团灵力，那灵力白中夹杂了一点绿色，显然他已经领悟了木行之力。

这点亮光点燃了方照浸在阴霾中的眼睛。他的长相本来颇为英朗，但如今这双闪着幽光的眼睛，将整副面孔衬托得阴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