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羽辰看也不看袁大人一眼，只顾自己走了。闻意倒是被这一场交锋惊得目瞪口呆，频频回头。

袁大人的脸笼罩在阴影中，看不分明。他下首的一个官员小心地问道：“袁大人，您看……要不要跟他们一起去看看？”

袁大人淡淡道：“若有情况，季才庸自会向我们禀报。”他心里暗叹一声，即使他们亲自去东城慰问病患，难道还能抢得过芷清长仙的风头不成？还不如矜持一点，等着季才庸自己来禀报。

他遥遥看了一眼穹平门的方向，神色复杂。

闻意一路上心潮澎湃，一会想着狄羽辰对待袁大人的漠然态度，一会想着季才庸对袁大人看似恭敬实则不屑的对话，只觉得心里乱糟糟的。不过，她再多的想法，到了东城以后，也全都化作云烟了。

没有人，能够在这样的惨状面前视若无睹。

东镇，本来是一片热闹的市集。芷清长老到来以后，为了方便查看，便把那些门面全都打开，将病人并排放置。如今，那些本该是商贩精心布置的地方，到处可见悄无声息躺着的人影。另一边还有人声，不少人斜靠着墙板，猛烈地咳着。空气中除了咳嗽声，便是压抑的低泣声。整个东镇笼罩在一片死气之中。

狄羽辰和闻意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面，不由心有戚戚。只恨自己学识浅薄，帮不上忙。

芷清长老正在其中，她全神贯注，将一团翠绿色的光团注入到一个病患心房。这个病患毫无生气地躺着，任由她作为。芷清长老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看见了由季才庸领着的狄羽辰和闻意。

季才庸快走几步，止不住地叹气，关切道：“芷清长仙，今日的情况……”

芷清长老摇了摇头，美眸中写满了无奈和悲悯。她看向狄羽辰和闻意：“你们怎么突然过来了？三师兄呢？”

狄羽辰连忙道：“三长老正在准备问道阵。我们过来，是因为发现了一件事。”

他言简意赅地讲了在酒楼遇见药王传人，以及药王传人发现泉水有异常的经过。闻意已经从须弥戒中小心地将茶壶捧到了芷清长老跟前。

芷清长老连忙接过，仔细查看了一番，美眸中有些迷茫，喃喃道：“这水有蹊跷之处？”

狄羽辰和闻意面面相觑。难道十四长老也看不出来？

芷清长老轻抿了一口茶水，眯起了眼睛。这茶水虽已凉了，可是抿在口中，却清澈爽口无比。她仔仔细细品了好一会，才睁开眼睛，看向狄羽辰和闻意：“这水是哪里来的？”

闻意有些沮丧道：“先前我们还没反应过来，那药王传人就已经带着掌柜走了。我们已打点了小二，让他在掌柜的回来第一时间给我们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