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就如此不明所以地糊里糊涂去练习拍照,技多不压身。
刚开始她一度想把相机给砸了,明明她很用心地去找了角度,可就是显示不出图像,还特地有个提示,不符合条件要求,不过审。
此时,时间反倒是越磨越多了的。
“师父,我不想干了!”她哭丧着脸道。
“介于发现对你放纵了,你永远都还是那个不思进取的样子,自觉不起来,所以,正事完成了再同我说话!你想要跟我磨时间的话,尽管来,你这是无限流的。”
甜甜委屈地继续拨弄着相机,时不时地叹口气,没办法,照做呗!
终于度过了她感觉比别人的一生还长的时间,她成功拍摄完了一百张。
“现在他是你的了,摄影师,出发吧!”
“出发?去哪儿?去干嘛?”
“去帮他啊!”
“帮他?拍照?”
“要有天,天上有云!”
“我,知道了!”
她变身的第二个身份便就是他的摄影师,为他完成了一大半那本书上的写真照,当然主要是相机设备好,在那一大半中的一大半都有天,因为天上有云。
她留底留了那么一张:海边,背影,波浪朝着岸边翻涌,他赤脚站于海滩之上,双手在背后,抬眸看着天空,天空上方云卷云舒。
这场长达近一年的欧洲之旅终将接近尾声,那天算得一场聚会,大家围坐在游轮之上,嘻嘻笑笑地聊着天,载歌载舞,吃着海鲜。
她则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翻看着那一册照片集,一张一张缓缓翻过。
忽尔意识到眼下多了一个黑影,恍惚地摇晃在她眼前,抬起头,对着他微微一笑。
“我看看吧!”
“嗯!”她递过去,玩笑地说了句,“有没有特别喜欢的?可以考虑做封面的呢!”
“这张很不错,天上的云很美!”他只笑笑道。
“言老师,快过来,吃海鲜了!”那边有人叫道他。
“吃海鲜了!”他也对她说了一句。
“我过敏,就先不吃了!”她将集子拿回笑道,待他走开后她抬头喃喃,“嗯,云很美!”
只是此刻抬起头,黑夜将云染成了黑色,只有朦胧的月光轻洒而下。月下,众人将他围坐中间,映得他分外光芒四射。
春花秋月,夏蝉冬雪,轮回匆匆一瞥,功成名就如他,一切挺顺利的。
那年他的生日,当地的歌迷朋友们瞒着他给他举行了一个小型聚会,在他不知情地来到现场之后,惊喜一个个浮现,他很感动。
杨桃也去了,她在角落里默默地看着他,看着他被围在舞台中央,如同一场小型演唱会,大家一起欢欣地唱着歌。
灯光耀眼,她独坐在不曾有人发现的角落里,手里捧着一杯鲜莓多多,看着聚光灯下那张笑得愈发迷人的脸,也微微笑了。
她在想:若是此刻坐在这里的真的就是迢迢,她会是什么样的心情的呢?
她不由得将耳畔的乱发向后拨了拨,其实并没有什么乱发的,舞台上他的手也不经意地扶正了耳机,嘴角依旧是迷人笑容。
人影散乱,乐声悦耳。透过人群,他似乎看见了她,她微笑着挥挥手,聚光灯越发将他映得明亮动人,明亮得谁也看不清谁了。
她起身朝着门外走去了,还有一个小时就是夜半时分了,只是除却此刻身后屋间的雀跃,整座城市也不曾消停。
闪烁着的霓虹灯光不分昼夜,夜间倒是更能展现其绚烂的风姿;路上车流稍减,闪烁的红绿灯显得迟钝了些;路两侧的不夜店晚间依旧生意火热,叫嚣不断;过路几个醉意熏熏的年轻人嚷着些含糊不清的话……
“杨桃!”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出现了一个叫声。
她扭头,笑笑:“结束了吗?”
“嗯,已经不早了,他们大多数都还是学生!”他慢步上前,走到了她的身旁。
“难得为你而来,该要尽兴的!”她轻笑道。
他笑笑,和她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
路旁有一家影像城,乐声肆意,该是最后一拨客人走了,喧嚣快节奏的音乐戛然而止,世界顿时安静了一大截。
“现在的年轻人的心脏承受力太强了!”她笑道。
“一代一代的人,这该是要成为下一代的潮流了的吧!”他笑道,“我们这一代的青春过去了。”
“嗯?”
“我们的青春过去了,因为我们该长大了。”
“哦?”
“十八九岁是十八九岁该有的模样,二十出头是二十出头该有的模样,年轻是年轻人的样子,长大了就该有成年人的成熟的!”
“谨遵大师之言,小五成了小午,现在该改叫言先生了吧!”
他笑笑不说话。
身后的音像店最后放了一首歌最为今夜的终结,那首歌正是他的,他们相视一笑。
“青春是会过去,可也总是最值得被怀念的,言先生,你听!”
“听见了,我写的歌!”
“欧洲之旅如何?”
“尚好,有些小问题还需斟酌一下,过些日子应该就能发行了!”
她一脸诡异的笑。
“小时候看过的哲学书果然不是白看的!”她其实早就看过了,在你还没有完成的时候她就看过了的。
杨桃挑了一个他的闲暇时间,同他约见了最后一面,她想到了一个更好地待在他身边的办法,省得还要为了同他保持联系三天两头到处跑,她才不要再出国折腾的呢!
“进展还顺利吗?”先客套一下。
“还好,问题也总能解决的!”
“我要走了,临走前跟你道个别!”
“走?去哪里?”
“去一个遥远的地方。”
“桔子走了,你也要走了?”
她猜不透那语气中是否带有不舍:“走前我会送你一个礼物的,你一定要收好!”
“你没有开玩笑的吧?”
“我这么郑重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
“那你要去哪里呢?”他貌似还是不太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