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对这位二姐的发小没有太深的印象,唯一只记得,至少最后拖累二姐的人里没有这位女郎中。
鹿曼华起身一礼,面色平静,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纸包放在桌上。
卢梦春好奇地伸手要去拿,忽听霍云浅道:“这就是那毒药么?”吓得她立即缩回手来。
鹿曼华向她微微摇头,打开纸包,里面却是几根绿色的草茎,上面缀着几个小铃铛似的粉色果实。
迎着众人疑惑的目光,鹿曼华挑起其中一根草茎解释道:“昨日我问过了车夫,陈叔说这是‘苦马豆’,长在更北一些的地方,那边多沙地,这不起眼的草儿竟有防风固沙之用。”
“这么有用的东西……竟然有毒?”卢梦春咋舌。
鹿曼华向她轻轻一颔首,“三太太说得是。但这毒性只针对家畜,人却可以食用,陈叔说他幼时因为家贫没少挖过这种苦涩的野菜充饥。”
卢梦春撇嘴,只要想想那极苦的味道,便觉得浑身难受,竟然还有人能吃下去?
“可照你这样说,这草在京城应该也不会有。”霍云瑰沉声道。
鹿曼华放下了手中草茎,歉意地道:“的确,这个我还没查出来历。”
霍云瑰向她感激地笑了笑,但两天的功夫能查出这么多,的确也够为难她一个大夫了。
霍云瑰思索片刻,忽然瞥见霍云浅专注地看着纸包里的草茎,心中忽然涌起一个念头,凑过去道:“阿浅,莫非你想到了什么?”
霍云浅拈了一根在手里,随意挥动了几下,“定苑今日翻新花草,在此之前,我似乎在我的院子里就见过这种草。”
语气虽淡,其中深深藏着心痛。
原来,她的身边不仅只有段文馨一个暗桩,已经有人把手伸进了她的定苑……
霍云瑰和凤夫人齐齐变了脸色,马上吩咐把花匠带过来。
还没离开的花匠很快被带了过来,却很迷茫不知所谓何事。
碧尘得了霍云瑰的示意,将苦马豆的草茎拿给花匠看,“你在何处买的这种草?”
花匠就着她的手将那草细细看了看,疑惑地摇头道:“回各位主子的话,小人这回移栽的是管家命人采购的扶桑和海棠,从来不敢自作主张,这个草小的也从未见过……”
“没见过?”霍云瑰冷冷扫了他一眼。
不过她很快想起,这花匠也算是国公府的家生子,从未出过边塞,没见过北地苦寒之地的毒草野菜也是自然。
花匠瑟缩一下,努力回忆一番,忽然眼前亮了,“是了,小的刚刚看到有一片杂草,长得的确有点像这样……小的好不容易才拔掉了那片草,银沙姑娘说交给她去扔掉就好了,小的就全部捆成了一捆,都交给她了。”
不等霍云瑰吩咐,旁边的碧尘已经心领神会地奔了出去。
但才不过一会儿,碧尘就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贴到霍云瑰耳畔低低说了几句话,手脚都在发抖。
“什么?”霍云瑰一时也不知是该怒还是该惊,转头看向凤夫人,半晌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银沙方才……投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