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缘瑯进京之后,金小酒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整日跑到珉国公的府上,缠着龙缘瑯教她读书习字,得空了,还会趁着人家心情好,学一学吹笛子,当然,并没有什么长进。
不过金豪为此甚是欣慰,他并不奢望自家女儿能跟人家的比,只要不丢他的老脸,他就谢天谢地了。
时间就像蜗牛,慢吞吞地爬着。离陛下寿诞还有六天,还有六天呢……
金豪觉得每一个时辰对他来说都那么难熬。京城虽然是繁华庆祝的热闹气象,到处张灯结彩的,但他知道,这只是表面上的,京城外面已经乱了。
他只盼着这几天,京城外面不要传进来什么坏消息,各路的叛军忍耐片刻,远在常阳州的儿子金觞能再撑一段时间,让这次寿诞能安稳结束,让他和女儿平安回到封地。
他老了,不想折腾了。
他不敢以忠臣自居,那样代价太大。作为一个远离朝廷的诸侯王,他不想为这个烂到骨子里的朝廷陪葬,只要全家平平安安,别人,他还是少考虑些吧。
金小酒像一只狐狸,蹿进了金豪的视线,擦了个边,又立即蹿了出去。金豪趁着还能捕捉到她的身影,赶紧叫住了她:“大清早的,你又要去哪儿疯?”
金小酒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腿而飞出去,她稍稍放慢了速度,脚步还是轻快得不像话,大声嚷嚷:“去珉国公府!”
“滚回来!”金豪粗野地叫她。
金小酒心里急,却又不敢随便忤逆她父王。虽说若是勉力一战,她还是有胜算的,但她怕这事传到她母妃那里,肯定惹来一顿唠叨,况且,她父王的话,大多数时候是值得听一听的。她在原地站了片刻,不情不愿地走了过来。
金豪的心里一直绷着一根弦,经历了前天的楼船刺杀案,他可不敢让金小酒再随便出门了,就算金小酒行事有分寸,且没有什么人能招惹她,但他知道,京城里多的不是明争,而是暗斗。金小酒的身份还是太敏感了。
金豪冷着脸,粗黑的眉毛团成一团,声音比寺庙的钟声还响亮:“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
“缘瑯姐姐说要教我下棋。我昨天就学了一点,她夸我聪明有天赋。父王,我去去就回,保证不惹事。今天晚上我就能陪着你下棋了。”金小酒“能屈能伸”,卖着乖说。
认识不到两天,金小酒就已经总是把“缘瑯姐姐”挂在嘴边上了,这一点让金豪有点吃惊。要知道,龙缘瑯只比金小酒大五个月,而比她大三岁的金觞却从来没有这样的待遇。若是心情好了,或是有求于人,金小酒就会喊一声“金觞”或者“老大”,若是心情不好,金小酒就会叫他“金猴子”,原因是金觞属猴。
当然,金觞也会以牙还牙,叫妹妹为“猪头”,因为金小酒属猪。
虽说龙缘瑯是才女,但只是在女子中拔尖,可金觞“呕心沥血”地教金小酒读书、习字、弹琴、吹箫、下棋等等学问,到头来还是得不到金小酒的肯定。金豪不知道,是龙缘瑯太有亲和力,还是他这个女儿太没良心。
金小酒看着她父王没有马上同意,赶紧接着游说:“父王,我只是去学下棋,别的什么都不干,真的,我保证!你要实在不放心,叫游骋怀跟着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