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融听后犹豫了会儿,他听出女儿话语间透着关切,若是自己反对的话,按照她的性子说不得自己也会去。
“也好,我让窦义带上几个人跟着你。”窦融还是答应下来。窦洛雪身为边将之女,多少会些武艺,但窦融作为父母,哪里敢放她单独去秦国。
“窦义本是秦人,应该对那边很熟悉。”这是窦融想到最佳人选。窦义本来是巴蜀之地的茶户,拥有茶地百余亩,曾来往咸阳做过茶商。
只是当地贵族相氏勾结官府强行吞了他的茶地,他被迫举家逃离,最后落脚到了庸城。与窦融关系,追溯起来,都是夏朝少康的后裔,同宗同姓,又很有能力,于是深得窦融信任。
“若是义叔一起去,那就更有把握了。”窦洛雪称呼窦义为叔,是从宗姓排行下来辈分,但这种亲情关系早出了五服。
“窦小姐能否让臧慎随行,君上太过于随意,不懂得照顾自己。”内侍接着道,“现在四国之内,怕是都是知武原君弑君的事情,奴才也算一个旁证,当时候少不得需要奴才的口供。”
“看来你也是一个忠心之人。”窦融亲手把臧慎扶了起来,“若是觉得不累,就跟着去吧。”
太华山与咸阳相距三百多里,即使快马加鞭也要两三天才能到达。李睢一早就把刘煜请上了马车。
人靠衣装,换上了一身锦袍,刘煜的形象陡然提升了几个档次。
“煜兄弟,一路顺风,说不定年后老刘也得到咸阳公干,到时,煜兄弟若还在,咱们兄弟俩当在风云楼上痛饮一番。”刘灼仍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刘母虽然认下了刘煜,但却没有将刘灼的身事说出来,想必她有自己的思量。
“大哥,那咱们说好了。”这是刘煜来到世上碰到的第一个朋友,这是一个真把自己当兄弟的人。
“刘煜,你年纪尚轻,要懂得尊老,多向长辈求教。”刘母的话中别有深意,“若有时间,代我向长辈问好。”
“多谢伯母指点。”刘煜点头致意,一切尽在语言之外。
马车的秦兵的族拥下,缓缓启动,留给刘氏母子的只有一串马蹄印。
“煜兄弟怕是到咸阳不会太好过啊!”刘灼叹了一声。
“什么样的身份就需要有什么经历,若是灼儿身处刘煜这样的地位,你又会怎么做呢?”刘母认下刘煜并非只是一时心软,她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怎么可能?娘不是跟我说家父只是普通的农夫吗?”刘灼笑道。
“我问的是站在刘煜的角度来看。”刘母试探的意味更深。这二十五年来,她努力想忘记曾经的身份,但是在刘成死后,有些心思又回来了。
“男儿当志在四方,若我是煜兄弟,当提三尺剑,平边地之忧,扫匈奴之祸。”刘灼想起了席间谈起的匈奴敌情。
刘母听后默然不语,她的内心纠结得厉害。
车马行了整整一天,差不过走了二百多里,傍晚时分,刘煜他们已经到了一处山谷之中,两侧俱是崇山峻岭,只有一条蜿蜒的驰道穿行至此,恰好是一处平坦的空旷地面。
“天色渐晚,今夜在此宿营,明日一早再启程。”李睢从马车内出来吩咐道,然后一抬车帘,将刘煜迎了出来。
“武原君,下车活动一下手脚吧,顺便看看我们大秦的壮丽河山。”李睢心中有些郁闷,在行车过程中,他反复提到秦国军力强大,但是却发现刘煜根本不动声色。
事实上,他还真是错怪了刘煜,听着人家夸奖自己的军力,刘煜压根不了解这个世界的情况,本着多说多错,少说少错的原则,果断地选择了不说就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