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坤对他这种打脸的行为似乎已经见怪不怪,没有拿胳膊肘怼他,只是有些心疼的看着那个为难自己的将军。
“将军……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常宁唇间略带犹豫,轻颤着双唇,欲要开口。
门外周伯匆匆而来。
“将军,宫里差人来报,皇上邀您进宫一趟!”
常宁对着尤坤二人无奈耸肩,道:“不是我不愿告诉你们,实在是圣命难违,我先进宫了。”
他二人对他此话,甚是嗤之以鼻。若说这世间谁敢违了皇命,舍他其谁?
没再理会二人,常宁整理了下衣衫去了皇宫。
瑾翰宫内,玄瑾夜站在桌前手中摆弄着一块玉佩,思绪远走。
常宁踏进殿中,单膝跪地。
“常宁见过皇上!”
玄瑾夜转身伸手拖着他的手臂,将他带起,面上有些踌躇。
“常宁,朕知道,你这次半道折返定是出了什么事情。莫不是你与辰夙之间又生了什么误会?”
常宁盯着他手中的玉佩,久久没有回神。南煜将玉佩送到卫铭手中的那一幕清晰无比的印在他的脑中,挥之不去。
见他始终盯着自己手中的玉佩,玄瑾夜略带疑虑的出了声。
“常宁?常宁?这玉佩可有什么不妥?”
“陛下,这……这玉佩是何来路?”
玄瑾夜手指摩挲着那块玉佩,笑容思远。
“说来也是有趣的紧,这玉佩是皇爷爷还在的时候,无意得到一块玉石,然后命工匠将它打磨雕刻成了几枚一模一样的,分别送给了我们兄弟几个。
当时逗我们几个,说等以后有了心爱的女子,就将它作为聘礼。
朕还记得,那时候瑾逸性子特别执拗,死活就是不肯要,还红着脸说自己将来不会娶妻子的。
后来还是七皇婶笑着将玉佩替他收下,只是……”
面对此刻的玄瑾夜,常宁竟不知如何开口是好。
见他神色犹豫,玄瑾夜叹了口气,无奈道:“究竟从什么时候,那个雷厉风行,疾言厉色的将军变得如此吞吞吐吐了。”
常宁双膝跪地,神色凝重。
“回陛下,臣找到了小王爷!”
玄瑾夜惊喜之色,不予言表。
“真的?他在哪里?过的好不好?找到了为何不带他回来?”
玄瑾夜每问一句,常宁的内心就懊悔一分,可他不能逃避自己犯下的罪责。
“回陛下,他过的很好,有深爱他的人,有在意他的公子,有疼爱疼的‘父亲’。
他长的与陛下有些像,臣第一次见他之时,便觉得像。
其实……陛下应当是见过他的,他来过南玄国!”
见过他?他来过南玄国?
————
“我们是不是在见过?”
“没有!在下从小随夙皇子生活在东辰,夜皇子怎么会见过呢?”
“若是我瑾逸弟弟还活着,也和你这般大了。”
————
回想起那年他与南煜的对话,当时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明明当初他去东辰借兵,南煜便见过他。可那时他的回话却是没见过,现在想来,他是在极力逃避一些事情。
玄瑾夜高兴的抓住了常宁的肩膀。
“是南煜对不对?他是瑾逸对不对?快,走,我们一起去东辰国!”
玄瑾夜拉起常宁就要向殿外走去,心中抑制不住的兴奋之情。
然而常宁却始终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陛下,不用去了!南煜……他,他死了!”
如同晴天来的一记闷雷,将玄瑾夜的喜悦之情,全部击碎。
“死……死了?”
常宁垂首,重重点了两下头。
“是!是常宁的罪过!恳请陛下责罚!”
玄瑾夜并不相信他口中所言,以常宁的为人,如此在乎辰夙。辰夙又如此在意南煜,他怎么可能会杀了南煜?
“不是这样的,对不对?你如此在意辰夙,又怎么会杀了南煜?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是不是?”
久经沙场,固若磐石的常宁终是没忍住,流出了眼泪。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哭过多少次,仿佛那年遇见那个少年开始,从此他便变得再也不像自己。
“是!当时禁卫被林音所控,辰夙短暂失明不见了踪影,我亦无法脱身,准备攻击她时,南煜出来挡住了我的一剑。可是,不管事情如何,他终究是死于我手,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玄瑾夜虽痛心,可在得知他的弟弟是南煜之时,便已然安心。
辰夙将他照拂的如此之好,他又有什么理由来责怪常宁的失手。
“你不必跪着了,朕不怪你,想必辰夙也并不怪吧,只是没办法再接受你而已!
一边是青梅竹马的亲人,一边是刻骨于心的爱人。守了南煜,便对不起你。守了你,便对不起南煜。”
常宁怎会不知,所以他并没有逼迫他。他想,或许当他放下这件事情的那日,便是他们重新开始之时。
不管那一日何时到来,他都会随着心脉那只子蛊一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