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没错。

替死鬼，得替了才能死。

我生平第一次知道救人，原来可以不是因为心善。

我愈发觉得自己既蠢，又可怜，当下便道：“所以你找了个借口给了可以追踪到我的碧玉珠子？所以为了成功夺取灵族你教我《鬼步》？所以你为了飞升骗了我千年？对吗？”

“灵瑶”我叹了口气，“你就这么想飞升？”

“你说的对，却不全对。那玉魔珠被我施了法，所以不仅可以追踪到你，还可以破开《鬼步》让你显出真身，就像刚才，不过可惜的是我刚才强行触动术法在谷底禁锢了你片刻，所以这一次让你显出真身后这玉魔珠便承受不住消耗已经碎了。但是你说飞升...”她略显犹豫，然后笑道：“那便是为了飞升骗你的罢。”

怪不得说蛇蝎心肠，这下我可是见了活例子了。

其实，我也想过，如果她真是为了飞升，说不定我还会顾念旧情将灵珠给她，因为我已经是一只至少拥有五千年寿命的九尾灵狐了，有了再感受飞升的机会，而我们一起飞升也是我曾一直希望的。

但......

深吸一口气，我平复了下心绪：“那你刚才破阵所用之法是...？”

她愣了片刻，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忽然问起这个，但还是点了点头道：“是的，你没猜错。那一种破阵的魔族秘法。”

听罢，我心中对她已是彻底死心。

现在看来，她夺取灵珠的目的并非全然为了飞升，但到底意欲何为我却不知。

因为修炼魔族秘术后体内便会衍化出魔气，而《万妖秘传》中说灵珠除了可以帮妖飞升之外还有一个作用，那便是克魔，只要被体内有魔气的妖吞下，便会顷刻间将其生命力吸完，所以灵瑶在得知灵珠的作用后还会修炼魔族秘术，那么她又怎么会飞升呢？所以我不能给她，因为花岑说‘不能让灵珠落入魔族之手’。虽然我不知道灵瑶这种情况算不算是魔族，但是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要谨慎些好，况且我还不知她身后是否有他人操纵，若是有，这便才是最可怕的。

她见我不语，只好耐着性子问道：“我话已说完，现在你可以交出灵珠了吗？倘若你肯，我便念在多年的情分上饶了你。”显然她此时心中还是有些忌惮的，因为我刚连渡两劫，还身怀灵珠，而且她深知以我的性子若是她逼急了也许我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儿来。

我看着她笑，然后道：“想要？那你便来拿吧！”说罢，我趁她一个不注意左手一挥便闪进了夜色里。

敢和我对峙，想来她也是有几分把握的，且她身怀传承，所以我不能硬拼，须得找个帮手才行。但在找到帮手之前，我还是想先狠狠教训她一顿，否则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隐’用到了极致，我步步残影。

但灵瑶还是略胜一筹。

只见她立在原地，目光凌厉地朝空中一扫，嘴唇微动。

只半个呼吸间，我便被迫现出了真身，气海微微翻腾。

教会徒弟了，还想着留一手，可真是我的‘好师父’呢。

...

这厢，我刚一现身，那厢她便挥手，只闻风声大作，道道雄浑的灵力攻击便陡然悄息成型，四散而开，转瞬直奔我来。

脚底生风，我左右捏诀，躲过这番攻击后我化了道屏障，稳在空中。

看着追逐而来的灵瑶，心中五味杂陈。

若非刚才她自己亲口承认自己不是个好东西，我当真还以为她被人掉包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