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泡面,秦友誓开始听歌,她隐约听到耳塞传来的声音,便一声不响把秦友誓右耳的耳塞拿了下来,放到自己的耳朵里。她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什么时候熟悉到这种程度了,其实她和秦友誓才认识不到两个月。
秦友誓不像大部分男生,喜欢听DJ或者那些非常撕裂的歌。他的歌单里播放的都是一些曲调悠扬的情歌,一句一句婉转曲折,宛如细细诉说心事。
秦友誓突然回头问她,“你为什么不问关于我的事情?”
“嗯?”她有些不明白。
秦友誓又说:“我们玩猜拳的时候,你总是说关于你自己的,难道你对我不好奇吗?”
她居然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一丝忧伤。
“不是,因为我看你总是一副开朗的样子,脸上没有风霜,觉得你的生活应该很顺利平淡……”额,好像这样说人家不太对,她马上住了口。
“呵,可能是因为我的记忆不多吧。”秦友誓脸上还有笑意,眼神却变得深远。“我今年二十岁,可我现在所有的记忆,都是从十六岁开始的。十六岁之前的事情,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像U盘被格式化了一样。”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听说是车祸。”秦友誓说,“不管是多么可怕的车祸,反正我都不记得了。”
她喃喃自语,“有时候,忘记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她声音很低,可是恰好秦友誓可以听得见。
“是啊,未尝不好!”秦友誓接着说,“不然那场灾难尚在记忆里,不知道得把自己折磨到什么地步?”
记忆的灾难,她想没有人比她更能感同身受了。“那之后呢,你家人也不会对你说起什么吗?”
“都不在了。”秦友誓的声音忧伤起来,“据说,都是在那场车祸中没了的。”
她突然有点怜悯,忍不住问:“然后你就一个人生活?”
“不,父母的朋友收留了我。”秦友誓说,“他们一家三口对我都很好。”
她心想:难怪我们聊得来,原来我们有些相似的经历。
“我们有些地方好像。”她笑着,眼中却有热泪盈眶,“但是我好羡慕你,因为你还有纯净的笑容和开朗的性格。”
“你也会有的。”秦友誓看着她说。
秦友誓的眼神坚定,由不得她不信的样子。她笑了笑,把盈眶的热泪把她的眼睛映衬的好生明亮,像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火车况且况且地跑着,摇晃着车厢,像一个大摇篮,让安静的人昏昏欲睡。
她听着歌,正想要不要先眯一会儿,肩膀却突然一重,秦友誓的脑袋压了过来。她伸手正要把秦友誓的脑袋推开,斜眼看到那紧闭的双眼,一只手犹豫着放了下来。
罢了,人家帮了自己那么多忙,如今不小心靠了一下肩膀而已,自己算不上吃亏。更何况,这是她这么久以来的第一个朋友,自己怎么也得客气点对待才是。
自己干坐着好生无聊,附近的乘客已经闭目休息,后面有个人在放着外音看豪门斗争剧,剧里几个女人吵吵闹闹的;车厢的另一头时不时传来几声吵闹声,听起来是有人在打牌。
好吧,全都是她不喜欢的声音。她干脆把秦友誓的另外一只耳塞也拿过来,无意中瞧见秦友誓的睫毛又黑又长,真是好看,她忍不住偷笑,又觉得自愧不如。
她心想:以后谁要是能得到这样的男朋友,那绝对是幸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