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前一后走着笑着。
曲曲折折,转弯抹角,出了东路,又进了中路。
姜绎心与温琬琰在前头并排走着。
正是初夏的天气,她又爱穿红袍,偏偏在幻灵之殿内不可御气运气,也就不可以给自身降温,热得她额头汗珠密集,内里汗衫都濡湿一遍过,脖子上像是被绣花针扎一样,一刺一刺地痛。
要不是顾着在温琬琰面前立好温柔温婉的大家闺秀形象,她早就找个阴凉之地躺着纳凉去了!
想着想着,不自觉地扯了扯领口,稍微张开嘴巴呼气,以期降低体内温度,让自己好受些。
她这般动作自是引起了边上温琬琰的注意。
那温琬琰的嘴角轻轻翘起,露出一个无声的笑容来,漆黑的珠子里满是宠溺。
走近一缸钻出了几张青青荷叶的吉祥缸边上,轻轻摘下其中一张最大的荷叶,走回姜绎心旁边,对折起来,轻轻给她扇着。
一阵阵匀着荷香的清风送来,姜绎心贪婪地舒了几口气,浑身都通泰凉爽起来。
发现是温琬琰给她扇的风,满心喜悦起来,娇柔道谢:“谢谢琬琰哥哥。”
温琬琰只是轻轻笑了笑。
后面的陆离直接就拿起绸衣袖子给自己扇风,时不时抬头观察着道路两旁的宫殿楼宇。另一个陆黎却依旧一派淡定自若,云淡风轻,目不斜视向前走着。
突然前面的两人停了下来,陆离惑道:“不是还没到吗?怎的停下了?”
陆黎接道:“不知道呢,上前看看去。”
一座简朴淡雅的宫殿出现在他们眼前,黑色牌匾上描着“守心殿”,比前面大殿所绘的草书来的更简单,更朴素,就像是一笔而就的。居中的“心”字更加灵动有韵味,懂书法的人望之能从这里面看出一股子坚定来。
陆离扪心自问自己也算是书法入门了,所以这股子坚定他也能觉察出来。
那温琬琰像是触景生情,抬头仰望着这三字草书,眼里有着深深的缅怀。
姜绎心不解道:“琬琰哥哥,你是在叹气吗?”
那边的陆黎怔怔来了句:“这地方我有印象,是……我父亲的寝宫?”
温琬琰收回追忆的目光,点头道:“是你父亲的寝宫,可以说这座幻灵之殿里唯一一个跟你父亲生前所居住的地方对应上的,就是这座守心殿了。”
陆黎道:“我……好像就是在这里出生的?当年……”他说着说着好像又回忆不全,语气里有点不确定。
站在最边上的陆离接道:“有传言道当年大将军的儿子出生时,举国海棠花开,难道就是在这里?”
“我也听我阿爹讲过,当年陆黎外甥出生的时候,不仅方與国的海棠花全开了,就连我们大草原上仅有的数十棵海棠树也开了!”姜绎心说起这件罕见事,神情也显得有些许的激动,可见当年这件事引起多大的轰动。
温琬琰见她激动的脸红扑扑的,温柔笑道:“也不怕说与你们听,婶婶是上古海棠花神的承灵人,如果她想让陆黎的出生别俱特色,让全国的海棠花开自不是难事。也许……”
陆黎接道:“也许她怕我出生后会受到心怀叵测之人的加害,所以以此方式来震慑。毕竟以我父亲当年的名声威望,他的小儿子一出生怎能不受到特别的'关怀'。”他讲到最后,语气有点哽咽起来。
温琬琰道:“所以当年春分之夜,还在位的皇伯父把我送来了康乐候府,也能稍微震一震坤灵里的一些蠢蠢欲动的隐藏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