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克全神贯注，连自己脑子里竟然冒出别人的声音这种奇怪的事情都被他摒弃在意识之外。

噗通一声，有人跳进了水里，快速朝他游了过来。

放手吧，你会被淹死的。

不，我绝不能让他逃脱。

埃里克在心里说。

复仇，是我活下去的意义。

我知道，但单凭你一个人是抓不住它的。

拜托了，埃里克，冷静下来。

那双手臂紧紧地环抱住埃里克。

纵然埃里克万般不愿，但事实摆在面前，他确实对付不了那艘潜艇。即使他用尽全力，潜艇依然越来越远。

难以忍受的挫败感加上缺氧，让埃里克逐渐失去力气。他开始往下沉，但只沉了一点，就被那个人拉住，向上浮去。

口鼻接触到空气的那一瞬间，埃里克本能地大口呼吸，紧接着就是猛地睁开那个人：“放开我！你是谁！”

“查尔斯泽维尔！”

那名男子大喊道。“其他的等会儿再说，咱们先离远一点。嗨！我们在这儿！可以开始了！”

那个叫查尔斯的人朝附近一艘轮船喊道。

“开始什么？”埃里克脑袋里的雾水比他喝下去的海水还多，“你到底是谁？！”

查尔斯摇摇头，示意他先别问，抓着他闷头朝那艘轮船游过去。

那架势，简直像在逃命。

到底怎么回事？

埃里克搞不懂。

他回头看向肖逃走的方向。那里的水面非常非常平静。

对肖来说，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沥青一般的懊恼在埃里克体内翻滚，烧灼着他的五脏六腑。这让他的感觉变得有些迟钝，以至于过了好一会儿，才察觉到海水似乎有些变热了。

那个叫查尔斯的游得更卖力了，只是有些体力不支，幸好从附近轮船上扔下来了两个救生圈。

“快，把我们拉上去！”

查尔斯催促道。

紧接着，远方的水面发出了一声巨响。

听上去就像大海吃顶了，打了个嗝。

这要是人的话，也就是朝大气排放一点废气，除了招来几道白眼之外，不会有更恶劣的后果。

但那是大海。

所谓的打嗝，实际上是有大量的空气在同一时间内快速从水底涌上水面，速度之快，势头之猛，甚至让空气来不及散成细小的气泡。

至于空气到底有多少？

哦，其实也没那么多，也就是一艘潜艇能够携带的空气的量吧！

周围的海水瞬间向原来被空气占据的位置涌去，海面塌陷，形成漩涡！

轮船旁的埃里克和查尔斯甚至都感受到了水流的拉扯！

“快，抓紧！”

已然被拉出水面的查尔斯紧紧抓住埃里克的手臂，免得他被水流卷走。

埃里克一边抱住拴着绳子的救生圈，一边回头望向那个漩涡，心中惊疑不定。

想要猜到水下发生什么并不难，但那个位置，怎么这么近？

漩涡很快消失了，因为水面下的空间被填满了。

但水面并没有就此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