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当然的事情,拉尔法的魔法能量已经快要消耗殆尽,加上残破的魔杖,水巨龙甚至完全发挥不出实力。并且正在因为火的消耗开始变小。
“糟糕!这火大有来历!“拉尔法大喊不妙,他急忙操控水巨龙将三人包裹住,防止被高温灼烧。艾蕾亚抱着婴儿安静的跟在他的身后,眼神中似乎已经有了必死的觉悟。
突发的山火就像是上天惩罚而来的灾祸,本是降落在温缇郡的巨大火球,毫无防备的将拉尔法硬生生的在这神秘火焰迅速包围而无能为力。
就算是敌人也应该现身了吧!
热浪一波又一波的袭来,水巨龙的恢复速度快要跟不上强袭的热流,正在一点点的消散。
拉尔法抬手一挥,一座巨大的寒冰之墙突显眼前,蓝色的魔法纹路环绕在周围,将水巨龙与火焰阻隔。
两个七阶魔法来对付小小的山火或许太过于大材小用了,但是这火没有丝毫减弱的意思。
“安莎!“拉尔法抓过龙车的缰绳,慢慢的顺着冰墙移动,水巨龙双脚在凝聚的时候化成水,在冰墙上滑着移动,慢慢的的紧跟着,用庞大的身体阻隔着火焰和浓烟,水巨龙和冰墙就像底座和移动的雕塑。
艾蕾亚紧闭门窗的时候看到了吃力前进的拉尔法,维持高阶魔法的巨大魔力供给使他看起来很痛苦。即使已经阻隔了火焰的温度,他的脸颊上还是有着豆子大的汗,汗又顺着这无暇护理的干裂的皮肤流下带来拉尔法痛楚的唏嘘声。
“拉尔法“
火燃烧着周围的一切,火势猛涨猛烈冲击着水巨龙和冰墙,好在包围住他们的区域并没有过长,这也算是上天对于他们小小的怜悯。冰墙随着拉尔法的移动而渐渐凝结在他的位置迅速形成新的冰墙。
“没事,艾蕾亚,马上就走出去了。“怨天尤人毫无作用,这场神秘的大火已经发生,当务之急便是安全离开。
就这样,水巨龙慢慢的滑动,龙车缓缓的走着,初步的走出了山火的范围,但是山火仍然在蔓延,很快,这一片安全的区域也会被山火包围。
一刻也不能停!
拉尔法咬紧牙翻身上了龙车“安莎,辛苦你了,架!“一抖缰绳,安莎奔跑起来,坚硬的脚掌踏在乱石上跨越而过,水巨龙和冰墙仍然还在它的周围移动,只不过水巨龙变得很小,只能包裹住方木小屋和龙车,冰墙也开始变得稀疏,偶尔有火焰流冲进冰墙内部,撞击水巨龙的周身,烟雾也开始进来。
“架!安莎!我们需要更快!“龙车在崎岖的山火路上奔驰,就像亡命的蝼蚁,逃脱死亡的威胁。
他们本就是亡命之徒。
周围接天的火光和浓烟和日出融为一体,要不是有跳动着的烈焰,这铺天盖地的红色真像是朝阳照射大地的美景,把这里所有的沐浴在阳光之下。
蜥蜴龙车脚掌击地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快,不远处传来呼喊声,哭声,尖叫声,那里正是被流星的火球一样砸中的村落!
那也是这条山路必须经过的村落!前方可能更加的危险。拉尔法心里一横。咬着牙看了一眼后面的小屋,又看向前方火光冲天的景象。他感觉到会有更大的危机到来。
温缇郡慕斯村
冲天的火焰燃烧着,一切都那么可憎,浓烟滚滚,哀嚎遍野。到处都是巨大火灾的悲惨景象。呼喊声,哭声,尖叫声此起彼伏,即使是大理石的墙壁也被炭烤着滚烫无比,卑微的灭火措施根本无法扑灭这来自天上的火焰,渺小的低阶魔法师联合起来连自救都做不到,只能任由狂风肆虐,烈焰翻滚,红色的烈焰和初升的太阳在一起将整个大地点的艳丽异常。
造成此般惨烈的罪魁祸首正端端的立在村子正中央的广场上,它浮空着,在坠落时砸出的巨大坑洞中旋转着,烈焰在它的周围翻滚,仔细看去,竟然有一些光滑的质感。血肉在它的内部滚动,很快的,竟然有两只手从火球中生出来,紧接着便是一道与红光相斥的强烈白光覆盖着所有刚刚还通红的一切。一个有着巨大红色翅膀的长发男子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怀中还抱着一个婴儿,断掉的手臂半吊在空中,他眉宇轩昂,鹰眉剑目,竖立的瞳孔即使在此时也是炯炯有神。贴身的红色华族长服拖在满是火焰的地上没有一丝的破损,反而就像火焰是长服上的装饰一样。背后的双翼无力的耷拉着,垂在身后,没有丝毫的活力。他环顾着四周,身体的疼痛让他咬紧牙关,眼中闪过的丝丝怜悯之意不绝,他身上的伤痕也已经要将他击溃,一步一瘸的他寻找着前进的道路,疼痛感越来越遍布全身,晕眩感也随之而来,像密密麻麻的顽虫撕咬着自己的全身脊髓。即使如此,他的口中还是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火灾因他而起,但现在已经来不及他内疚,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找到一个安全地方,他怀中的婴儿睡者,白色的衣服洁白而干净,但是看起来就像是从哪个小小的衣服上撕下来的一样。
他一步一瘸的慢慢的走着,有时几欲倾倒,摇摇晃晃的,但终究还是没有。
小主人,小主人
在一处满是沙尘的荒丘上,火焰还没有蔓延到那里,他扑通一声的跌倒,没有了动静,怀中的婴儿被摔了出去。好在婴儿足够的幸运,在沙尘中避开了岁月埋藏的尖锐乱石。
一辆快速驶过的蜥蜴龙车安稳的停在了沙丘上,巨龙型的水柱就像一层薄膜贴在方木样的小屋上,一名金发的女子在车上注意到了小小的婴儿和一只已经奄奄一息的红眉老鹰,她快步的下车抱起了婴儿,甚至险些跌出一个踉跄,黑发的驾车人抱起老鹰凑到她的身边,看着这个小小的生命。眼泪已经湿润了他们的眼睛,因为他们看到了这辈子都难忘的景象。在不远处仿佛是人间的地狱一点点的敲击他们已经脆弱不堪的心理防线。
“拉尔法!”抽泣着,她趴在男人的肩上寻求一丝安慰。男子轻抚着她的长发,紧紧着抱着她
或许世间就是如此吧,命运的突变使她遭遇了长达几个月的逃亡之旅,受过的伤,遇到的磨难已经太多太多,悲伤似乎已经不能言表此时的心情,忽然的,她不哭了,因为她看到初升的太阳似火焰一样红的那么动人。
就像希望一样。
鸢尾丶躬行说
希望就是劫后余生的拥抱,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