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一人一支笔,跟往常一样。”墨贤老君将自己手里的笔递给凌轩,“我这尾鱼呢,鱼逢喜事,与三两成群,悠游于水草之中,接下来你来作吧。”
凌轩来到墨贤老君作的画前开始落笔。老君画的鱼只画了水草和鱼的轮廓,剩下的凌轩要来完成。
之前他们四人常在老君殿里这样玩儿,两个人作相同的画,只画一半,留下意境并提出要求,由另外两个人完成接下来的画作,然后以最后画的水平定输赢。
“我这尾鱼呢,精灵欢快,在水中若空游无所依,影布石上。”泽修将手里的笔交给启辰。
启辰点点头,略作思忖之后也落下笔。
凌轩浓墨淡笔,轻轻晕染着鱼的身子,一缕阳光透进雕花窗格洒在他的身上,只见他略作停顿又轻蘸了一滴墨,开始描鱼的两个鳍,淡淡的笔墨晕开,整条鱼似在纸上游开了一般。画龙点睛画龙点睛,现在只剩下将鱼眼画上便大功告成了。
“哎,你们说你们说,巳慕神君怎么又想起收徒弟,当年若不是为了救那只小仙鹤,他一个徒弟都不会收的。今儿却又收了个男徒儿。”墨贤摇摇头,“神君的心思果真难猜,想不通想不通。”
启辰笑道,“老君怎么想起这件事了?”
“我是纳闷儿啊。”老君继而又啧啧两声,惋惜的说道,“就是他那个女娃徒弟攸然,长残了实在可惜。”
凌轩手一抖,鱼的眼睛占了头的一大半,“这尾鱼……”
老君上前问道,“如何?”
凌轩直起身子,“逢喜事太过高兴,将眼睛给笑裂了两圈。”
……
攸然三人这几日在繁华街上赎下了被卖身的女子,在破败的茅屋里暴揍了将妻子欺负的痛哭流涕的渣男,在荒郊野外放生了被铁夹夹到腿的狐狸。
“这次老娘压大!”在赌坊里一个女子胡乱捋了一把额前散落下来的长发,一条腿弓着踩在凳子上,指着碗里的骰子喊道,“大大大,快开快开,一定是大!”
“他们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进来不由分说便打人啊?”土坯茅屋里女子回过神来扶起丈夫哭喊道。
“走都走了,没事儿了,就当被打一顿免大灾了吧。”丈夫摸着屁股,道,“第一次给你买玉镯,你看你刚才都激动哭了,你放心吧媳妇儿,我以后一定对你好,给你买更好的。”
一只小狐狸跛着腿回望了一眼走远了的三个人,从附近农家的院子里叼走了一只鸡,直直钻进了树林里。
“锄强扶弱,侠肝义胆,我倒是觉得现在这种感觉真好,做不做仙倒无所谓了。”灵鹭捻着手里的狗尾巴草,步子轻快十分开心。
“凡间啊,还有更刺激更好玩的呢,我日后一一带你领略了。”宫涣凑上去讨好道。
攸然摇摇头,觉得很是不妥,“你们两个太冲动了,哭泣者并不一定都是值得同情的,弱小者也并不都是值得帮助的,万事皆有缘由,你们这样不问青红皂白说打就打,这善事是不是行的鲁莽了些。”
“可是,”灵鹭挽住攸然的胳膊,“你也看到了,那个要被卖到花楼的姑娘叫的多惨,那个被丈夫打的女子哭的有多伤心,我们若是不为她们主持公道,那她们下半生便只能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里了。”
宫涣附和道,“就是就是。”
攸然瞪他一眼,“灵鹭涉世未深,你这凡间的散仙也跟着瞎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