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静,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
星光璀璨,适合与佳人夜踏,适合杀人,也适合被人杀。
他就像一个鬼魅,从天而降,出手极快,眨眼间便已经从二人身后突刺到身前。
他还保持着一个横刀的姿势,左臂下垂,双腿弯曲。
只是本应该握刀的右臂已经不知去向,胸口之间有一道深深的剑痕。
天空中飞来一只手,手里还握着一把漆黑的刀。
他带着斗笠,眼神迷离却无惊恐之色,他是杀手,杀手本来就该杀人或者被杀。
就在刚才,他还砍掉了一颗老虎的脑袋。
文太守哪怕在此时还心有余悸,刚才的那一幕凶险万分。
官兵与山匪的决战是在一个时辰之前,这并不是文太守的打算,他把进攻时刻定在寅时,正是人们睡的最沉的时候。
只是,他的面前破土而出了一只穿山甲,这名修炼百年的妖物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看到的不是鲜嫩的脖颈,而是一颗紫竹。
黑狐与一只豹精撕打做一团,青叶先生化为真身缠住了一只黑熊。
就在此时,虎啸山林,一只一人高的花斑大老虎向着文太守扑来。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四位妖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他这位指挥官。
几百人摸到了它们的腹地,它们怎会一无所知?对于他们而言,轻微的汗水就是香喷喷的人气,轻盈的脚步就是咚咚的擂鼓。
紫衣、黑狐、青叶被三位妖物牵制,其余都是莽夫,这位山大王势在必得。
它,一越便是十丈。
纵身一跃之后,它的脑后就多了一道刀痕。
那人从天而降,身形在空中翻转一周,手中的刀就在它勃颈上划出了一道深5寸,长一尺的豁口。
它蓄势一扑,他在等它蓄势一扑,就在它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文太守身上的时候,他冷静出刀。
花斑虎瞬间失去了生机,自空中落下,尘土飞扬。
他身形极快,转瞬之间就不见的身影,他是一名刺客,曾是一名书生。
他叫王直,十二岁的童生,十七岁的秀才,二十岁的举人,二十四岁的进士。
他在丰县做了一任县令。
一任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他在辞任的时候却只有三个包袱。
他忠贞不渝,刚正不阿,很快就受到了下属的排挤,士绅的抵制。
三年的大考,他的政绩是下下,由此愤然辞官。
他叫王直,二十七岁学刀,三十岁就成了丰县周圈江湖的龙头老大。
他快宜恩仇,杀贪官,斩恶霸,呼朋唤友,千金散去,只为一个义字。
后来,他的妻儿死了,死于仇杀,他提刀前去,却发现天外有天。
他跪在曾经的好友门前,却发现无人帮他。
他找到了一任宗师,对方却说,帮他可以,但他要先替他杀人。
他成了一名刺客,杀了十几个人,那位宗师却始终没有帮他报仇。
最后一次,他要杀一名叫文正的太守。
他在一间包子铺门口,带着斗笠,手里拿着一把漆黑的刀,饥肠辘辘。
文太守迎面走来,买了一笼包子,留了一半,一半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