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那个说书的也喜欢戏弄你?”
“他?他倒是没有戏弄老夫,只是着实戏弄了一番天下啊!”
“何意?”
“哼,何意?选了你啊!”
莫少侠一阵偷乐,说书人离经叛道不假,却不是因为选了他。说书人一生悟了四个字,第一个字便是“止”,止兵戈,止争论,止杀伐。
第二个字是个“静”字,静心,静身,静物。
第三个字是个“理”字,有理走遍天下。
三字成圣,说书人坐镇出云,没想到却又悟了个“滚”字,算是对前三个字的彻底反驳,当时气得儒家那位礼圣鼻子都歪了。
儒圣废立可不比其他,单单就说我们那位至圣先师都没说话,谁又能剥夺了说书人的圣人地位?
此外,那位说书人还有著作传世,便是后人经常拜读的那《一曲红楼》,出云帝国的女人为何如此强势,跟此书也有一定的关系。
西蜀那位王圣人兵道通儒,只悟了一个“卍”字,此字本是佛门用语,却被他悟成了兵阵,虽然只是一个字,但却千变万化,故而成圣。
南通的那位圣人是礼圣的门徒,传承了一个“礼”字,自己又悟出了一个“制”字,再融合了法家的“法”字,也成了一方圣人。
而我们这位庄老先生,悟得字那可多了,说是悟字,却不如说是悟了一句话——“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厉害吧,人家悟了八个字。
只是这八个字连我们那位至圣先师也没弄明白是啥意思。
庄老先生也不争什么,作为四方天地之中唯一一位能与至圣先师同一时代的圣人,至今也未找到传承。
莫少侠看着一堆鹅卵石砌成的小池塘,里面有几条锦鲤游得欢快,便问道:“这便是老先生所悟的鱼?”
“笑话,这几条蠢物也值得老夫一悟?”
“你个糟老头子说什么呐?本鱼想乐就乐,不想乐就不乐!”
说话的是谁?是鱼。
乖乖,这鱼都成精了啊!
却不知是多少年修为了?这要是出去还不得跟那个迷途老祖同辈?
事实上,这几条锦鲤并无修为,只是常年听圣人教化,开了心智,却并不修行,与庄老夫子一样,乐天知命。
“小子,老夫那里还有头牛,你要不要去看看?”
“那牛也会说话?”
庄老夫子摸着胡须一阵得意说道:“不会。”
莫少侠自然知道那牛,也知道“庖丁解牛”的故事,只是这头牛按照道理说应该早就成了盘中餐了,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头牛是它的后辈,子子孙孙无穷尽也,人就有无穷尽的牛肉可以吃。”
听到庄老夫子说吃牛,那老黄牛拿牛角一个劲儿的往前顶,顶的老夫子一蹦一跳。
“哎,别别别,老夫只是说说,不吃你,不吃你,老夫吃鱼还不行嘛!”
随后就被水花打湿了一身。
莫古青与装老夫子席地而坐。
庄老夫子叹了口气问道:“你说说,跟这些畜生待久了,怎么就不舍得吃了呢?”
“怕是,你太二了,所以不忍。”
“嗯?有道理,老夫这是大仁,那些个书生,迂腐!”
莫古青一脸崇拜的拱了拱手,问道:“我那小舅子呢?”
“那傻小子啊,昨天被鱼咬了手,前天被牛顶了屁股,今天跑去追蝴蝶了。”
莫少侠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小八会不会变成这头牛,或者是一只蝴蝶,一条鱼?”
“那要看这傻小子的造化,老夫也不敢保证!”
“那就有劳前辈了!”
庄老夫子一吹胡子:“说的就跟跟你没关系一样,不去见见?”
莫少侠面带微笑,语气却有些无奈,“还能见么?”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啊,那便不能再见了。”
“用了一次,算是违背誓言了吧。”
老夫子一拍少年的肩膀:“这你就不懂了吧,你可知道至圣先师也有说话不算是的时候。”
“哦?何时?”
“那哪能告诉你。”
“那就好,万一再把那个小金人收了去,我可就真的要被这世间洪流淹没了。”
“蠢货,小金人在哪儿?在这里!”
老夫子戳了戳少年的心窝。
“来,老夫教你认个字!”
“莫非,前辈也要传承于我?”
“呵呵,你想多了,况且,这个字老夫一辈子也没琢磨透。”
只见庄老夫子笔走龙蛇,一个大字便跃然纸上,那便是一个“民”字。
“民?”
“不错,就是民!”
“先生是要我悟出这个字?”
“你个不开窍的东西,若是它能悟,那至圣先师,亚圣礼圣,还有你那个不争气的传道人,以及老夫这么聪慧之人不早就悟透了?”
“那,在下明白了。”
“真明白了?”
“不明白。”
“滚!”
“告辞!”
“慢着”
“先生还有何指教?”
“你若想再铸一把剑,不如去灵族,反正你自己也聚不了灵。”
“多谢前辈提醒。”
“嗯,拿着老夫这封举荐信,去吧。”
莫古青走了,去灵族。白灵留在了泰山,自然是拜托庄老夫子教化,以度魔障,只是临别之时白灵两只小眼睛泪眼汪汪,莫少侠也起了一丝伤感。
至于那个“民”字,既然不能悟,那便去看,去做,去收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