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疲倦。
顾之棠不答话,等走近了之后,把醒酒汤放在他面前,“赶紧喝完我好回去睡觉。”
“四郎真是好生冷漠。”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般有闲情逸致,大晚上不睡觉跑出来吹冷风。”
江暮云笑道:“这叫风雅。”
“……”确实,好吧,风雅。
顾之棠见他双颊带着点驼红之色,一双眼睛却还算明亮,心中一动。便问:“你好似……并未醉啊?”
顾成业明显都有些喝高了,但是江暮云还是如同往日那般伶牙俐齿,这模样可不像喝醉了。
“未曾,我酒量好,从小练出来的。”
江暮云身体稍微后仰,看了一眼还在氤氲着热气的醒酒汤,轻轻一笑,随后仰头喝了。
像喝酒那般,勺子也不曾用。
顾之棠盯着他吞咽的喉咙,目光一沉,片刻后,露出点讥诮之意。
“我爹酒量已经很好了,却还是灌不醉你,可见你实在海量。不知喝到什么地步,你才会醉得不省人事?”
江暮云醉得不省人事,顾之棠只见过一次。
她灌醉了他。还给他下了药。
那天晚上,他喝了很多很多酒,她同样也是,壮胆。
两人醉到一处去了。
第二日起来,她问他,可还记得昨夜发生的事情。
他的回答她记得很清楚:不记得了,臣酒量不好,公主恕罪。
酒量不好么?现在酒量倒是又好了。可见他这个人嘴里也没半句实话。
江暮云不急着答话,只是指了指身边的椅子,“四郎既然来了,便陪我坐坐。你我一同风雅风雅。”
顾之棠坐下了。
见此,江暮云才接着方才的话,回答说:“其实我酒量一开始也不好的。但是我父亲说我酒量不好,日后若是入仕,应酬不好应付,容易吃亏,便让我练着。时日久了,酒量就出来了。醉得不省人事,约莫是不会有吧。”
顾之棠沉默不语,也不知在想什么。
江暮云眨了一下眼睛,自语道:“他曾在酒量上吃过亏,便不想让我也吃亏。”
没有喝醉,却也比平时变得更活泼一些。
“你父亲对你倒是好。”顾之棠心中略微烦躁,她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头,垂下眼眸。
却不曾见到江暮云倏地变得阴沉的眼眸。
不过他向来擅长隐藏情绪,很快又归于平静。
等安抚好心中那点突兀的情绪时,顾之棠才抬起头来。
顾之棠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今日应该不是你父亲把你赶出家门的吧?”
“四郎为何总不信我?”江暮云无奈叹气,“确实是我父亲把我赶出来的。我做错了一些事情惹他生气,他让我反省,不反省便不能再进家门。”
顾之棠略微吃了一惊,“……你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无他,我只是……没去参加率性堂的考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