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阿芙蓉的种子之后,顾之棠去找江暮云。
去找江暮云的第一天,门房告诉她:“我家少爷不在,请改日再来。”
顾之棠不做他想,离开。
第二日,江孝告诉她:“我儿子不在,他不会见你的,以后别再来了。”
顾之棠深吸一口气,第三日,又来了。
这一次是江祖父告诉她:“我家孙儿近日可是朝廷新贵,没工夫理会你。你若真想见他,就老老实实下拜帖,排队等着。也许哪天他心情一好,就答应跟你见面了。”
顾之棠算是看出来了,这一家子的人都特别不待见她。
呵,江暮云你可以啊。
新贵啊,不愿见她这个老同窗了啊。
顾之棠理所当然迁怒到江暮云身上,当场拂袖而走。
她气冲冲回了太学,想了想,去找了伏子昂跟石向荣,打算三个人合计合计,看能不能把江暮云给找出来。
这一回去才发现,伏子昂的哥哥伏子修来了。
思及江暮云以前经常和他们厮混在一处,没准伏子修知道,于是顾之棠拉住他问:“你知道江暮云在哪吗?他近来在忙些什么?要如何才能见得到他?”
伏子修道:“他近来可是大忙人,影子都没见着呢。不过四郎,我倒是有事情要找你。三月三上巳节,我们在曲江举行曲水流觞,你来不来嘛?”
顾之棠罢手,“不去不去。”
伏子修又道:“暮云往年也会去,从来没缺席过呢。你去,指不定能逮着他。”
顾之棠连忙改了口,“去去去。”
伏子修这才笑了,随后心满意足的离去。
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
石向荣知道后也想着跟去,顾之棠是没什么意见,但是却半路被伏子昂给拦截下来。
伏子昂冷笑道:“曲水流觞,是要作诗的!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才读了几天书,就敢跑到我哥的宴会上去丢人现眼?四郎答应,我都不答应!”
石向荣同样不服气,“我要是不去,四郎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怎么会呢?文斗又不是武斗,你不要去给四郎丢脸就行!”
一句话把石向荣给劝服了,便也没有再嚷嚷要跟着去。
等到三月三那天,顾之棠换了一件圆领的袍子,没有穿着太学的儒衫。月牙白的缎面上绣着淡淡的暗色云纹,外罩一件靛青的纱衣外袍,这一身装扮衬得她愈加唇红齿白,姿容不凡。
长发束起,簪玉簪。
她把折扇抵在唇边,轻笑一声,随后出门去。
曲江池并不只是一处曲水流觞用的水池而已,而是以以曲池为中心,方圆占地七里,修建亭台楼阁,鳞次栉比,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向来都是权贵子弟的游玩场所。
如今三月三正是踏春的好时节,曲江更是热闹无比。
刚刚到边缘,还没有来到中心地带,就看见有人搬出四扇屏风,铺着毯子,两人在那儿对坐,饮酒赏桃花。
顾之棠心中笼罩着的阴郁暂时消散不少,也难得欣赏起这好春光。
顾之棠路上没有遇见江暮云,正思考着一会如果见不到江暮云,要用什么样的借口好中途溜走时,伏子修便瞧见她了。
“四郎!”伏子修笑着像朵花似的跑过来,哥俩好的搂住她肩膀,夸赞道:“诶,四郎当真是好颜色,比这春光还要迷人。暮云以后怕是会很少来,我们就得靠你撑一撑场子了。”
顾之棠干笑,这还真是用脸撑场子来了。
“江暮云来了么?”顾之棠问。
“来了!”出乎意料的,居然没有扑了个空。伏子修道:“本来他也是想推辞,我一说你也过来,他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