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方任没从印乐知这儿听到一句准话,道:“印阁主,亦炎苏的执念全部来自于光明之力的统治欲与百年恶念的混乱诉求,只有一个例外。”
就是你啊,印阁主。
印乐知闻言并不高兴,反而翠绿的眸光都暗沉了下去:“小朋友,再乱说话,我可就不管你了。”
满是红线的房间里,印乐知恳求道:“亦炎苏你停一停好不好?”
我可以放弃我在这世上虚浮的爱,你可不可以也放下你的执念,一起远离这个漩涡。
后面的话没能说出口。亦炎苏用行动表达着:停不下来。
印乐知这句话算是给了一个小小的承诺。严方任勉为其难表示可以接受,道:“印阁主的爱还真是谨慎。”
印乐知道:“小朋友,你看这世界乌烟瘴气的,去爱它哪有那么容易。”
严方任道:“希望下次来时,印阁主能更放得开些。
印乐知食指挡在唇前:“嘘,小朋友,别放太开。悄悄地走,别被别人发现了。”
严方任:“……”
都什么玩意儿。
严方任走了。
在他背后,印乐知沉郁的目光被厚重的门扉隔绝。
印乐知翻着严方任留下的红玺刀的资料,目光慢慢失去焦距,移向了桌边。
桌边有一块极小的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的角落,和周围的杂乱不堪格格不入,角落里放有一张妥帖存放的有些年岁的纸。
角落的面积太小,纸上面的字严方任又不认得,因此忽视了过去。
纸上是亦炎苏的远西语全名。
亦炎苏·赫赛卡。
是某次事后亦炎苏心情不错,在印乐知问后写下来的。
“爷这个姓,天上地下独此一份。小乐知,你要是念了爷的全名,不管爷在哪儿,爷都能听见。“
印乐知的眼神逐渐锋锐,一脉单传的犟脾气发作。
你不是说能听见吗?
你不是说红玺是我摆脱你的机会吗?
“亦炎苏·赫赛卡,我让你他妈的停一停,你至少得试一次。”
印乐知捂住嘴一阵猛咳。咳停下来后,他看也不看,轻车熟路地擦去手心的血。
人老起来还真快。
印乐知闭上眼,调整呼吸,平复方才咳血的抽痛。
眼前陷入一片黑暗后,他整个人突然产生了一种临空感,仿佛立于无边无际的虚空中,脚下是万丈深渊。
上一次产生这种感觉,还是在父亲印道常突发恶疾的时候,背靠的大山突然崩塌,只剩下他孤军奋斗。
他那时都未成年,发育又迟,整个人小小一只的,谁也不觉得他有什么本事。
惊风阁内六堂刚服从印道常没多久就要换主人,一时间心转不过来,貌合神离,明面顺从,实际上谁也不当他是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