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舅爷来了。”
“叫他滚!”
“姨娘,舅爷一定要见您!”
“就说我生病了,教他改日再来!”
话音未落,房门“嘎吱”一响,丁双来一把推开门口的小丫头,硬闯了进来。
“姐,你如何不肯见我!”
丁姨娘见丁双来也没有个好脸色,“砰”重重放下手中的茶碗。
“还不都是你给我惹的事!现在可好了,不仅青儿没得到,我还惹了一身骚,连侯爷都责怪我多事!我当然不想见你!”
“姐,这你说的就不对了,这也不单是我的事儿啊,这是丁家传宗接代的大事儿,姐姐难道不是老丁家人了?”
“来哥儿,听姐的话,除了青儿,你想要什么人,姐花银子给你买去,那丫头就算了吧。”
丁双来听她此言,冷笑一声。
“姐姐此言差矣,你是侯府后宅顶天立地的管家人,连个丫头都讨不来,将来说话,那伙拜高踩低的小人还能听你的么!我都替你觉得丢人!”
丁姨娘焦躁道,“那你要我怎么着?拿把刀子架在人姑娘脖子上,逼她跟着你啊!来哥儿,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我是真没法子了!”
丁双来“腾”地火起,在地上来来回回踱了几圈,恨道:“如今连个小丫头我都要不来,将来这侯府谁还瞧得起我?”
丁姨娘劝道:“你想那么多干什么?昨儿你也看了,春桃和她妈闹得那般厉害,连我都在老太太面前闹了个没脸!”
“你有这生气的功夫,回家好好跟春桃说说,话说开了,她不闹腾了,你再买个人,钱姐给你出,不就完了?”
丁双来鼻子里哼了一声。
“我不要别人,就要青儿!你不帮我,也没关系!多早晚,我也要把这个丫头搞到手!”
说罢,摔门而去!
丁姨娘怔怔坐在西窗下,拿帕子抹眼泪。
纪青虹从里屋走了出来,“如何,我当时怎么说!娘,你就不应该答应他!如今碰了壁,两边的人都给罪了!”
丁姨娘啐道:“你个黑心王八羔子,那是外人吗?那是你舅舅!你小时,他对你多好都忘了?天天想着算计这个,算计那个!”
又挥了挥手,赌气道:“哼,后天,老太太去裴府不也叫你跟着吗?你也算是在老太太面前得脸了,自然看不上我们老丁家!
“也罢,既然你要捡那高枝飞,那就赶紧好好准备去吧,跟我这儿废话些什么!”
“娘,这是你一个当娘的该说的话吗!”
纪青虹眼睛通红,狠狠地瞪着丁姨娘。
丁姨娘刚要回嘴,只见纪青虹一跺脚,把帘子一摔,跑回里屋去了。
丁姨娘自己摔了几样东西,打骂几个屋里的丫头,自个生了一会闷气,又想到实在没脸去老侯夫人那里请安,干脆假称生病,躲在清风阁不出来。
三日后的清晨。
老侯夫人带着纪烟雨、纪青虹和纪江澄姐弟一行人浩浩荡荡抵达了裴府。
裴府中门大开,早有各房娘子带着丫头婆子一行人在台阶下等待。
纪烟雨方从车探出头去,正要搭青儿的手下车,忽然斜刺里伸出一只手来。
纪烟雨抬头,只见纪江澄不知什么时候下了马,正在对着她挤眉弄眼。
纪烟雨向周围望了望,低声斥道:“干什么?没看到这儿好些人吗?闹什么闹!”
十二岁的纪江澄比纪烟雨还高一截,见纪烟雨训斥,干脆一把抓了她的手,顺势把她扶下车,“心情好呗!给你当个苦力,你还不领情!”
纪烟雨白了他一眼,“父亲几日不说你,你又皮痒了吧。”
纪江澄无赖道,“反正今天不上学,本少爷今天高兴,姐,你甭破坏我心情哈!”
纪烟雨小声道:“这可不是侯府,你甭出来丢人,有什么差错,回去我可是要告诉父亲的。”
纪江澄白眼望苍天:“得,得了,早知道不招惹你了,又惹出你一番话来,简直就是个女道学!”
纪烟雨见人不备,在弟弟脚上重重踩了一脚。
纪江澄“啊”了一声,又强行忍住,因为裴府的管家正向他走过来。
目睹姐弟撕逼现场的青儿笑了个前仰后合。
此时,老侯夫人和纪青虹也下了车,侯府众丫头婆子紧紧追围在身边。
此时早有好事儿的路人驻足观看。
“哎哟,这老裴家不是完蛋了吗?怎地还有人来做客?”
“我呸,你可别瞎说,老爷子虽然不行了,两个儿子还在朝为官呢,百年大族,哪那么容易完的!”
“你当我不知道啊,一个五品,一个六品,还是捐的,这也是官啊!跟你说,这在王公贵族面前啥也不是!”
“行了行了,别抬杠了,你看,这不是永定侯府的马车吗?裴家要是完了,人家还能来?我看这里面有门道。”
见周围看热闹的极多,裴府大房娘子余氏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见老侯夫人下车,她忙率领妯娌和儿媳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