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蕊这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个人呢。
也不知道这一天没回来,他伤势好些没。
如今家里有了吃的用的又有银子,她也用不着费尽心思要他那匕首去当了,心想着等过几天这人能行动了,打发他走了算了,也省得不知道哪天他凶性大发伤着一家人。
刚要过去看看他伤势如何,就听院子外头哟哟呵呵地似乎有人闯进来。
顾蕊和咏梅都愣了下,伸头往院子里看,就见一群人呼啦啦闯进来,为首一人站在院子里扯着嗓子喊,“小杂种给我滚出来!”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原来是孙禄寿找上门来,报那一针之仇了。
顾蕊不怕他,这样的泼皮无赖,就得硬起来。家里没个撑事的男人,她当然要冲上去。
“你来做什么?”她个头不高,站在孙禄寿跟前比他还矮一头,虽然说出的话冷冷清清,但说实在的还是缺点儿气势。
“嘿哟,还敢问我来做什么?自然来修理你这小子的。”孙禄寿往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瞅着顾蕊,“怎么着,想反天啊?”
咏梅忙上前劝孙禄寿,“好侄儿,别这么对你表弟。”
孙禄寿却理都没理她,只瞪着顾蕊,“她是哪门子的表弟?”
咏梅气得分辨一句,“她是我儿子,怎么就不是你表弟了?”
“那敢问姑姑你何时嫁人、何时生的这个表弟?我怎么从来没听我爹娘说过?”孙禄寿乜斜着眼,盯着咏梅看好戏。
咏梅一下子愣住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顾蕊悄悄摸着袖内的银针,仰着小脸瞪孙禄寿,“关你屁事?给我老老实实滚回去,否则要你好看。”
“呀嗬,”孙禄寿一双三角眼瞪得滴溜圆,开始挽袖子撸胳膊,“我看你小子就是皮痒痒,欠修理了。”
“是,我欠修理,有本事你来呀。”顾蕊不怕死地往前进了一步,笑嘻嘻地说出这句话来,倒是把孙禄寿给吓了一跳。
昨儿在街上也不知怎么地,胳膊肘子一麻使不上劲儿,眼睁睁看着到手的簪子飞了,他回家之后越想越咽不下那口气,就纠集了几个小混混来找茬,没想到顾蕊竟不怕他。
看着长得细细长长跟棵豆芽菜一样的顾蕊,孙禄寿压下心中那股子不安,猛喝道,“兄弟们,给我修理了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打残了算我的。”
咏梅一见这架势,吓得忙上前一步挡在顾蕊身前,望着孙禄寿苦求,“好侄儿,她可是你亲表弟啊,你怎么能叫人打她?”
“呸,哪里来的野种?”孙禄寿根本没把咏梅当回事,啐了她一口,“什么表弟?别是你跟别人私通生的吧?”
他如此恶劣,淫言秽语说个不停,咏梅还真被他给震住了,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顾蕊见孙禄寿实在是畜生,生怕再说下去,伤了咏梅,就抢先喊着,“你姑姑嫁不嫁人的要你管?你如此欺负我,不就是看着你姑姑还有些嫁妆可图吗?你要真想要,说出来,找几个长辈做个见证,给你如何?”
孙禄寿的心思被顾蕊戳破,不由恼羞成怒。他就是惦记着顾蕊的簪子,不知道咏梅那里还有多少好东西,所以才纠集了小混混来敲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