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也该你倒霉,遇上谁不好偏偏遇上他,一条路都记不住,每次的沿着河走,布下的陷阱也是十分的拙劣,就像这个,”卡特一脚踹飞身旁一个半掩着的捕兽夹,那东西在空中[哐]地一声猛地合上,又摔落到了落叶层之上,“怕是只有豪猪、袍子之类的小蠢货才会中招。”
艾尔被吓了一跳,心说我也就跟豪猪、傻狍子同属一类而已了,要是没有卡特提醒,他还真不知道那是一个陷阱,按照那个闭合声的响亮程度来看,自己这一脚踩进去,这五肢怕是只剩下四肢了!他心有戚戚的赔了一阵尬笑,“是……是啊,真是拙劣。”
卡特又是一笑,但随即神色僵硬,脸有怒色。
那道绊倒卡特的青藤可是要比这个捕兽夹拙劣多了,如果那也算是一个陷阱的话,艾尔的话让卡特误以为对方在讥讽自己,讥讽他连傻狍子都不如。
天见可怜,艾尔可是丝毫没有这个意思。
卡特讽刺道,“胡佛那家伙,虽然不认路,设的陷阱也拙劣,但是脑子还不算笨,他每次进入林地,带的[生肉]都比别人多得多,还——”
话音戛然而止,卡特的脸上不自然的异色一闪而逝,但还是被艾尔准确的捕捉到了,艾尔心里一凛,脸上装作毫不在意的问道,“哦?什么是[生肉]?是肉干吗?
那家伙只给我们吃黑面包。”
淘金者里边是紧身的黑色里衬,外边披挂了整套的紧身皮甲,就如此时两人差不多平行的站位一样,艾尔曾经在胡佛身侧细细的观察过对方,淘金者身上有长剑,有弩弓,有箭囊,有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当然也有一小袋肉干。
艾尔曾淌着涎液眼睁睁的盯着胡佛,盯着对方用熟练的动作,将褐色的条状肉干从黑色的小袋子里取出来,毫不在意地放进了嘴里,散发出来的肉香告诉艾尔,那是熟的。
那些肉干的样子,或者份量,怎么着也跟[大量的生肉]扯不上关系,而胡佛从城镇带入山谷的,能跟肉扯上关系的,就只有一样了。
包括自己在内的七八名扈从,艾尔不知自己为何会这样想,或许是对方的语气透着其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自私,也可能是[生肉]这个词本身就包含了某种邪恶的气味,所以农奴最先想到的,就是人了。
“吃的,”卡特回答的时候,将脸扭到了一边,“你说那个侍女叫什么?这样的人我也是见过不少的。”
如果是平时,艾尔面对这样的问题,必然要和对方进行一番深入的讨论与幻想,但此时卡特的表现,却让他的心里腾起一阵寒气,寒气之后似乎藏着一道暗红色的身影。
艾尔忙着拂开浓重的冰寒之气,也就没了闲聊的兴致,他将谈话的任务交给了失去大脑控制的两片嘴皮子,仍有它用什么龌龊的词汇与语句,描绘如何旖旎诱惑的画面来应付着卡特。
咕噜……
饥饿的感觉再次袭来,胃囊像是被一只干枯的手拽紧了一样,或许就是狼爪子一样的手,已经将可怜的胃捏得鲜血淋漓,饥饿与疼痛一阵阵的冲击着艾尔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