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哎呀....岁英....你先起来!”东野冥被岁英这一举动惊吓得站了起来,急忙将他扶起,虽先前元日家宴之上,他看得出岁英对芷儿格外关心,可今日这般突兀,连东野冥都不知所措了。但岁英只是跪在地上,低着头一动不动。
“哎,你求我也没用啊,这事得芷儿自己做主,我如何能替她答应,况且....”拽不起岁英,东野冥只好无奈地坐回原位,为难地叹道。
“婚姻大事,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么?您是将她养大的师父,这份恩情早已胜过亲生父母,如何做不了她的主?只要师叔答应,我也即刻去求师父替我做主,三书六礼,将她风光迎娶进燕山云庄。”不等东野冥说完,岁英已是双目通红,眼中泛泪,又抬起一掌,向东野冥继续说道:“我也在此向师叔起誓:今生今世,我会敬她,爱她,也独与她携手白头。如若违背誓言,不得好死!”
“这....你这孩子,今日是怎么了?”第一次看到岁英发这般毒誓,东野冥猜到他应该是知道了南霂与芷儿的事,但表面仍旧是疑问道。
“冥师叔何苦还要相瞒呢?”岁英轻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当初那青丘南霂肯来燕山云庄,恐怕就是因为竹芷师妹罢。”
“岁英,既知道芷儿已心有所属,你今日又何必来强求呢?”东野冥也不再遮遮掩掩,只是摇摇头,继续叹道:“你若真心爱芷儿,就该尊重她的抉择,否则一意孤行,伤的可是你自己。”
“若她爱上任何一个人,我都无话可说,可那青丘南霂凭什么?即便是上古神兽九尾白狐,但他在我们面前终究是异类啊,冥师叔!”岁英情绪激动地看着东野冥,继续愤恨地喊道:“他可千年甚至万年不老,可师妹终究是人,只有短短几十载的时日,况且如何能保证,师妹容颜消逝后,他还能始终如一地待她?”
“岁英,身为燕山云庄的大公子,要注意言辞,你师父都不敢如此对青丘出言不逊,你可别这般轻狂!”东野冥听后,先是好心劝道,随后看着岁英,转而淡淡说道:“将来如何暂且不论,我只知道,芷儿自从遇见南霂掌执,她开心了很多。为了芷儿,师叔只能抱歉,不能答应你所求之事。”说完,便起身自顾离开了小亭,下峰而去。东野冥离开许久,岁英依旧跪在原地,呆滞地低着头,浩晞赶来才将他扶起,他也只是失神地由着浩晞带回云庄。
“跪下!”室内,坐在榻上的洵崖面色大怒地呵斥一声,立于他面前的岁英便跪倒在地。用完朝食后没多久,伯兮得知庄外高台之事,担心岁英师兄会因此得罪青丘,遂急忙来禀了师父。洵崖听后震怒,他实在想不到,他最器重最得意的徒弟竟会做出这般不计后果之事。
“燕山云庄未来的庄主,竟为了一个女人,做出如此愚蠢至极的事来!”洵崖继续阴沉地大声呵斥,随即将手中一瓷碗的温茶泼向岁英。
“对不起,师父!”被泼了满脸茶水的岁英,任凭它们流入眼中,只垂下脸低声道。
“岁英啊岁英,你没有对不起为师,你是对不起你自己,对不起燕山云庄!”洵崖摇着头,长叹了一声,继续痛心地说道:“从小到大,我是如何教导你的?欲成大事便要灭情绝爱,燕山云庄在北妖界是何其重要你不知道么?你若想娶妻生子,为师不反对,但你若儿女情长,沉迷情爱,就没有资格做云庄的庄主!”
“是岁英糊涂啊,师父!”师父的一番话,岁英似如梦初醒,也悔恨方才庄外的冲动,随即眼泪扑簌地向洵崖伏地哭泣起来。
“去向南霂掌执和你竹芷师妹赔罪,再自行领鞭罚五十下。”洵崖神情疲倦地闭上眼,冷冷说道。
“是。”岁英平静地退了出去。
“岁英师兄,没事吧?”刚出室门,焦急侯在外面的伯兮和浩晞都走上前,看着双目微红,脸色苍白的岁英,伯兮关切问道。
“无妨,你进去陪陪师父吧。”岁英淡笑着摇了摇头,继而对着伯兮说道,惹师父生如此动怒,他满心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