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笑了笑,地母抬眸看着眼前的子歌:“本是无双神帝,却为了那神女南笑甘愿耗尽半身仙力,将那仅存一魄日日温养心头十万余年…”
“情为何物,情为何物啊…”
话毕间,青元便自内殿出来了,手中端了个极精致的石盘子,上头放着两盏雕花石茶杯,和一个月白色大肚石壶。
青元缓缓走上前,将那两盏茶杯子放至二人面前,抓起了石壶的手柄,缓缓向二人杯中倒着热茶。
“快尝尝,这是我神女宫独有的茶饮,美味无穷。”
端起了面前半杯茶,地母率先以宽袖子挡住了半张脸去,缓缓抬头轻啜了一口那九渺津。
子歌左手挽起月白色暗纹宽袖边,右手举盏间也轻抿了一口。
“当真绝饮,入齿留香,细尝之下竟还有些许花香在其中,好像还有些甜味。”
“哈哈哈,想不到在这方面你我二人倒是投缘了,我这九渺津的茶引便是我这神女峰上的雪梅,今日也是你来得巧,平日里喝不上的。”
“地母原是性情中人,着实有些想不到。”
“好,看在你我二人虽未谋面便如此投缘的份儿上,便明白指引你一个法子。”
连忙放下手中的茶盏,子歌双手作揖朝着地母拜了一拜道:“愿细细听闻。”
“如同这深潭水,一遍若煮过,入喉苦涩,那是必然的,那神女已然历经大劫,十万余年过去仍然不肯入世必也有其原因,想必就出在她曾经历过的事情上头,神女消亡六界不收,不入轮回,自不经黄泉,带着一些苦痛记忆日日活在你那心口中,她想必也是十分痛苦。”
“地母可知,是什么记忆?又有何法子可解?”
摇摇头,地母道:“是什么记忆令她不肯入世,我尚未有那么大的能耐可以知晓,只是若想令她回来,只需封住令她不肯入世的那些回忆便可。”
“又该,如何封呢?”
“子歌,以你如今的仙力怕是做不到了。”
轻轻叹了口气,地母倒是有些怜惜眼前的白衣少年。多好的皮囊啊,多好的出身啊,可惜啊,偏偏他所爱之人,命里注定与他无甚交合,那神女也命苦,所爱之人非得与她三世劫难不可,偏偏能解其命定三劫的也只有那人才行。
命也,叹也。
白衣少年暗暗握拳,抿了抿唇,好看的眉眼低垂了下来,倏然间跪在了地母面前。
“你这是作何?使不得,使不得呀。”
连忙搀扶起面前的子歌,地母一头黑线:“你与我平辈,只约能小我几万余岁罢了,你这般举动,是想要我折寿?”
“地母,我有一事相求。”
“你起来说,起来说。”
“你先答应我。”
“那你得先说是什么事儿嘛。”
“答应我。”
“…”
“成,成,我答应你还不成吗?你快快起来!”
站起身,子歌抓起了地母的手往自己心口按去:“如今笑笑只差一魄方可入世,我也知以我如今的能力不足以要她回来,哪怕是拼尽了性命要她回来了,也无法再保护她了。”
手中传来少年的体温,以及他心口处的另一抹温暖,地母明白他想说什么。
“还求你,将她的记忆抹去,给她下一道封印,好让她入世。”
少年眼神坚定,坚定中又带着些许痛苦,还掺杂一些暖意在其中。
地母收回手,望进了少年那一双狭长凤眸中,有一些尴尬。
还有一点,她方才怕羞没能启齿告诉他,想不到如今这难题到了她身上。
“…子歌,这件事情虽然不难,但…”
“多谢地母!”
没等她说完,那少年便喜极,伸手到了自己心口处用了力,直到额头渗出些许汗珠儿,掌中浮现出了一片嫩绿柳叶儿,被一团红光包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