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刘守有见状摇头笑了笑,随即朝身后伺候着的刘府管事吩咐道:“既然母子平安,那就把备下的红钱都散下去吧,另外给今夜在倾云院伺候的家丁多算上一份。”
“是。”管事闻言笑着应道:“小的先代府上的下人们谢过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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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房里屋内,“琴棋书画”四个贴身丫嬛正将一盆又一盆的热水端进端出,屋子里白色的水气当中混杂着一些草药香味,烘得整个屋子暖洋洋的。
刘承祐抱着已被裹进襁褓的幼女,看着她那红嘟嘟的脸蛋,笑着对躺在床榻上的邢慈静说道:“夫人辛苦了,这两日我会让烟儿身边的知书和染画两个丫头也留在正房伺候,你早些将身子养好,莫要留下了病根。”
邢慈静闻言浅浅一笑:“可惜是个女儿家,没能为夫君和刘家添丁。”
刘承祐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逗弄了一番仍闭着眼的幼女,应声道:“女儿家才好,女儿最知父母之心。况且我刘承祐的女儿将来又岂会外嫁他人?谁要相中咱们闺女了,让其入赘便是。”
“哪有这样的道理。”邢慈静苦笑一声,随后也不多纠缠,只是问道:“夫君,给咱们的女儿取个名字吧。”
只见刘承祐思忖片刻后,道:“我只希望她将来平平安安的,且能像夫人你一般聪颖娴淑便可,别的再无所求。故而......就名‘安瑶’吧。”
“安瑶......”,邢慈静轻轻点了点头:“心安自得凭栏处,瑶花风细飞青鸟,此寓意甚好。”
刘承祐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可真没想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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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刘承祐喜得幼女的消息便慢慢传了出去,闻者时有持礼上门道贺者,而刘承祐知道自己眼下还在被东厂的人监视着,故而也不愿多事,早已提前命府上管事婉拒所有登门道贺之人,只留下名帖,他日以作回礼。
而送往倾云院的诸多名帖之中,有一份帖子却引起了刘承祐的注意,只因这份名帖的主人不是他人,正是吏部员外郎,顾成宪。
此时距离王锡爵当上内阁首辅已有将近两年的时间,这两年来,顾成宪一直在暗中筹谋布局,欲对王锡爵不利。
区区一个从五品的吏部员外郎,想要攻讦当朝阁老,这种事说出去只怕也不会有人信,可顾成宪却实实在在找到了方法,只是此法还有两样要紧之处,他必须摆平。
其一是时机,两年来,顾成宪一直在暗中积蓄力量,等待时机。而如今他要等的时机已然到来......万历十八年,正是三年一次的京察之年。
其二便是刘承祐。
顾成宪曾私下细细分析过刘承祐,从万历十四年申时行被攻讦、被针对开始,到王锡爵上位继任首辅,顾成宪将期间发生的所有事情与刘承祐联系起来分析了一遍,最后得出一个可怕的结论:这一切,都是刘承祐在借势打势,此人的最终目的,就是要王锡爵去继任内阁首辅之位,如此,整个朝堂的局势才会对其渐渐有利。
“刘承祐是个非常棘手的人物。”
在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后,顾成宪便已知道,自己如果想动王锡爵,就必须得到刘承祐的默许,否则,两年谋划,必将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