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古道上,孟阳正策马疾驰,想着明天众人的命运,心中默念:莫高窟,我来了。
不消一个时辰,就来到了久违的九层佛楼前。普英禅师,应该就在第八层等他,等他带来的答案。
古楼金漆木雕,显得古声古色,孟阳从这阁楼仿佛看到了盛唐的佛教。玄奘和尚孤身一人,离长安,出玉门,过敦煌,踏黄沙,只为了心中的信仰。那时候的大唐国威传扬到西域,西域诸国,莫不臣服。那时候敦煌的佛教,文化该是多么的繁荣昌盛。而如今,大明退守嘉峪关,放弃了这片美丽富饶,曾经属于自己的土地,西域各地也因多年的战乱而残破不堪。
“如今繁荣的西域佛教和莫高窟论道都没了,只剩下这九层佛楼了。”
孟阳不禁感慨道,慢慢走进了佛楼,在小沙弥的带领下,去八层见普英禅师。
到了禅师修行的地方,两人像上次那样对面而坐,只不过这次孟阳心中已有了答案。
“说吧,孟小友,今天你既然来了,想必有了答案吧,那本《无庵法语》果然只有你才能参透。”
一袭黄色绸缎袈裟,手里不断掐捻着念珠的普英禅师不悲不喜,边吩咐弟子看茶边问道。
“看大师身穿的袈裟样式,恐怕大师所学,不是中原禅宗吧。”
孟阳先向普英禅师问问他的过去。
“正是,西域僧侣多学藏传佛教,平常人一般也叫我们喇嘛。而老衲所学正是藏地的格鲁派,也是机缘巧合才来到了此地修行,吾观此地上古佛经颇多,对老衲研习禅机也有帮助。”
普英禅师平淡地说道,丝毫没有提及自己追求史道姑的过往。
“此处不远,有一月泉阁道观,与莫高窟分居鸣沙山南北两侧,大师这么多年就不曾往哪里去,与道长们论道吗?”
孟阳继续问道。
“阿弥陀佛,事情过于久远,老衲记不清楚了。不过小友问这个问题是何意,小友不是已经参透了答案吗,为何还不告诉老衲。”
普英禅师还是面无波澜,不过从语气中,孟阳已经感到了他内心的波动。即使是在心底埋藏了30多年的爱情,即使每日吃斋念佛,打坐修行,但一提到爱情,就连这样的活佛高僧内心也出现了波动。
看到自己说到了点子上,孟阳继续讲道:“大师可曾走过拉萨街头。”
“哦!老衲以前在布达拉宫修行,这拉萨街头自然也是走过的。”普英禅师一时不明白孟阳是什么意思。
“那我给大师讲个故事吧。”
看着普英禅师一步步进入自己的圈套,孟阳微笑地说道。
“但讲无妨。”
在普英禅师的首肯下,孟阳就讲起了仓央嘉措的故事,当然这位六世达赖的名字就用“一位僧人”来称呼了。
孟阳将故事娓娓道来。
在藏地的拉萨,布达拉宫是藏民们心中的圣地。而那位青年僧人就在布达拉宫修行,他从小信佛,因为天赋出色被选到布达拉宫修行,被培养成了教派的优秀弟子。
虽然藏地大部分地方过着普通的游牧生活,但是拉萨这块土地,有僧侣,有官员,有居民和往来不息的商旅,是一块充满生机的土地。在街头上,可以看到孩子们随处嬉戏,热恋的青年男女牵着手走在拉萨的大街小巷。
蔚然的天空下,洁白的布达拉宫前,僧人在街头遇到了一位女子,卓玛。自然而然地,两人在一起游玩,倾诉着自己的心声。
渐渐地,僧人爱上了那个名叫卓玛的女孩。喜欢她的笑容,喜欢她银铃般的声音,喜欢她的一切。可是僧人修行的是格鲁派,又叫黄教,教义中禁止僧侣成亲生子,这和内地的禅宗是一样的。只有藏地的宁玛派(红教)才允许僧侣们和女子成亲。但僧人从小修行的就是格鲁派,教义在他心中已经根深蒂固,而这个女孩又时不时撩拨着他的心。
一边是清规戒律,一边是所爱之人,僧人难以抉择,以至于整日修行也感到非常痛苦。
僧人修行的课业一落千丈后,他的师父发现了僧人的秘密。僧人的师父对自己弟子爱上女孩感到愤怒,他看到僧人已经逐渐偏离了教义,说不定有一日还会还俗娶妻。为了挽救自己教派最优秀的弟子,僧人的师父动用教派的力量让女孩一家离开了拉萨。
每天约定的时间,僧人还是走上街头,可是已经找不到他心爱的卓玛了,此情就这样断了。后来的日子里僧人心灰意冷,也继续修行,仿佛一切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