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还有人能继承孟家堡千户所!正当千户所的军兵们这么想时,对面蒙古骑兵中有一人笑嘻嘻地走出来了。此人正是那个胖员外卢韦。
只见那卢员外嘿嘿一笑,说道:“没错,正是在下。”
此言一出,整个孟家堡千户所的人都震惊了,一个姓卢的人竟然说有资格继承这千户之职。
田赖看着对面众人目瞪口呆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意起来。他说道:“实不相瞒,此次我沙州卫确实不是想对你孟家堡大动刀枪,而是为了给我的好兄弟卢员外讨一个公道。实际上这位卢韦员外以前并不姓卢,而是孟材的堂兄,孟家老祖孟礼兄弟的儿子,为了躲避战乱而改姓。”
卢员外此时也装作悲痛的样子,说道:“唉,我这堂弟,英年早逝,可惜了这么大好一条汉子。他出事前还特地写信给我,说他无后,让我早日来西域好准备继承他的武职。没想到,没想到……”
说着说着,这卢员外竟然哭了起来,还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不过这哭声怎么听起来都不想是悲痛,而是嘲笑和兴灾惹祸。并且在哭的时候卢员外还偷偷盯着孟华胥,那眼神仿佛要将孟家小姐“吃”了一样。
“无耻,我从没听说过我爷爷有个这样的侄子。我爷爷是有兄弟不假,可是我听父亲说他早就战死在战场上了,哪里来的儿子!”孟华胥一听有人假冒自己父亲的亲戚,想要窃取孟家堡千户所千户一职,她自然不答应。
田赖似乎早料到有这样的结果,向身边的侍从耳语几句,便转过头来对孟华胥说道:“孟家小姐,你可别乱诬陷别人,不知道的我以为我们是来争家产的。来人,把证据给孟小姐看看。”
接着蒙古骑兵散乱的队列中走出一人,一个穿着仆役衣服的老者。他一见到孟华胥就激动地大喊出来:“小姐,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孟老四啊,是以前孟家的仆人。这个卢员外确实是孟材千户的堂兄,我这里还有孟家的族谱和黄册底簿。”
“刘叔,这个孟老四真的以前是我们孟家的仆人吗?”孟华胥一脸疑惑地看着刘百户,当时她太小,或许刘百户知道些什么。
这时刘百户也一脸不可置信,可是眼前的人确实是孟老四,也确实当过孟家的仆人。但孟材没有堂兄弟这一点是肯定的,因为当时孟礼兄弟战死时小时候的刘百户亲眼见到过遗体。
刘百户说道“孟老四你把这两样东西给我们看看,这族谱怎么会有孟礼兄弟的儿子。”
孟老四看了一眼田赖,在田赖点头后就小心翼翼地走近有着杀人目光的刘百户,族谱和黄册递给了他。然后转身就迅速跑到蒙古骑兵那边,仿佛再多待一秒就会被刘百户拔刀砍死。他孟老四只是收钱办事,伪造了族谱和黄册,没必要搭上性命。
这边刘百户看了一眼,诧异地把黄册和族谱递给孟华胥,说道:“小姐,你看这两本书,这不可能啊!”
族谱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孟家祖先孟六九生两子孟礼和孟乐,孟礼这一支有孟材孟千户以及孟材兄弟孟成,而孟乐这一支竟然写着一个名字孟韦。而且还有备注到孟韦早孤,过继给母族的卢家,改名卢韦。并且黄册还有孟韦的名字。
田赖看着眼前孟家堡千户所的众人,心想:还好我几年前在黄册重新修订的时候买通了孟老四,把孟韦这个名字补录了上去,这个谋划几年的计划终于要成功了。
卢员外此时清了清嗓子,对孟华胥说道:“大侄女,你伯伯我虽然对堂弟的死感到遗憾。但生活嘛,总要继续下去。我就勉为其难地当这个千户,你呢就住到我府上来,让伯伯好好‘疼爱’你。”说完还不禁得意地笑了起来。
田赖也不肯放过这个打击众人的机会,说道:“按《大明律》,我大明卫所武官父死子继、兄终弟及,世袭罔替,永不断绝。所以这孟家堡千户所理应由我这兄弟卢员外来继承。”
这时,跟随卫所军来的一个名叫马文化的秀才心思活络了起来。他本是凉州卫人,少年就考上了秀才,可是自从那以后却活活考不上举人。一来二去,本就家境贫寒的他就被迫给人写些信件为生。半年前,机缘巧合之下被孟材千户请来教卫所子弟读书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