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 拥有侍女的偷渡者(2 / 2)鞘首页

没错,就像苏澈刚刚那样,虽然也有一部分离家思乡的情绪在其中,但多半的愿意,还是的确受不了了。

坐在自己那破破烂烂的座位上,他兀自看着舷窗外向后倒退的海面,从怀中取出了一只小小的,如同筷匣一般细窄的棕色木盒,在这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束白色丝带缚起的黑色发束,那是他已逝的母亲留下的,青远苏氏被夷族之后,幸存下来的唯一一对母子俩在逃亡中相依为命,劳累过度的母亲最终患上了肺痨,这对于缺衣少食的母子俩来说,就是无法治愈的绝症。

母亲去世的时候仅有三十六岁,苏澈也才刚刚十八岁,她唯一的遗愿,就是有一天,苏澈能够将她的一缕头发送回神洲的娘家,让她能够落叶归根。

因此,在匆匆收殓发葬了母亲之后,苏澈便通过父亲曾经的朋友在黑市买到了前往神洲的“白沙号”的船票,就算是得到了一部分优惠的价格,却依然几乎耗光了母子二人这几年来积攒下来的积蓄。

苏澈与自己的侍女三十三子在青威港登船,经过了持续20多个小时的长途奔袭,在第二天的中午过后,他们终于抵达了这次旅程的目的地——青海岛海军基地。

登岸的偷渡客们大多数都是在东土活不下去的人,包括一些想在新的环境中碰碰机会的侠士与商人,还有一大部分就是那些因为生活过于窘迫而根本付不起客轮船票钱的东土魔物猎人,毕竟东土的人口众多,帝国为了开辟适合国民居住的疆土,对于山野间的魔物进行过一茬茬的打击,让它们不敢再轻易地伤害人类,对于魔物猎人这种靠猎杀魔物赚钱维持生活的人来说就不是什么好混迹的地方。而神洲的统治机关幕府建立仅仅不过300年,中间还经历过几次大规模的魔物侵袭与诸侯造反事件,甚至幕府将军的嫡系一度绝嗣,只能从分家中收取养子来继承将军的位置。

动乱使得幕府无力开辟陆地中心一些魔物横行的荒蛮之地,甚至在第三次魔物侵袭中,由于幕府刚刚结束了一次平叛战争,不得不靠租借青海岛给东土才借来了抵御魔物的雇佣军,并且这些雇佣军有半数都在战后明目张胆地留在青海岛上不走了。

总的来说,就是幕府统治下的神洲几乎是魔物的天堂,当然同样也是魔物猎人们的天堂,神洲与亚马逊和维多利亚裂谷区并称世界三大猎人圣地,拥有极为丰富的魔物资源,也分别被掌握在东土、美利坚和不列颠三个大国的手中。

没有钱坐马车,苏澈只能靠走着前往9里外的长门城,与他结伴而行的除了侍女三十三子之外,还有一个自己跑过来的,自称侠客的少年。

少年的名字叫李客,一身青蓝色的圆领直裾显得他英气勃发,一柄长剑悬在腰侧,同为习武之人,苏澈从他的举手投足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剑术了得的少年。

李客今年刚刚束发,比苏澈小上两岁,也同样未曾加冠,自称是来自东土两湖之地的侠士,前来神洲是为了寻找自己的侠道,性格很是开朗热心,他之所以会主动来与苏澈二人结伴同行,就是因为看到了苏澈与三十三子身上都没有什么用来防身的兵器,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恐怕要被人算计,就只能尸横荒野了,他主动跟上来,到时候说不定能够保护二人。

对于这少年热心肠的想法以及他一只在唠叨的让他进城之后就买一把刀的建议,苏澈也只是笑了笑,点头同意,从打船上的时候他就一只感觉到几道盯向三十三子以及他本人的不善目光,毕竟船上的偷渡客鱼龙混杂,许多在东土杀了人的逃犯,只要能凑够船票钱,船老板也不会在乎你以前是干啥的,一起偷渡的人哪个没点儿自己的故事,清清白白的身份,要什么偷渡?白沙号的票价虽然比不得客轮,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买到的。

对于这几道不善的目光,苏澈倒是乐得看到他们来找事,毕竟现在他身上穷得叮当响,旅馆都不见得能住得上,如果碰到了不长眼的家伙,苏澈很愿意接管他们钱包里的那些铜臭之物。

三人一边谈着话,一边步行着快速地行走在前往长门城的还算平整的官道上,李客大概也发现了身旁的这位兄台,步行速度甚至隐隐要快于他,也就嘿嘿地尴尬一笑,不再提起进城买刀的事情了。一路上两个人天文地理地瞎掰了一气,没多久就走过了一半的路程。

“苏澈兄弟,等咱们在这里安顿下来,兄弟想要做些什么呢?”李客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故作老气横秋地问道。

“嘛,大概是打打零工赚点钱,到时候好去做火车……貌似在神洲这边被称为骏城。”苏澈耸了耸肩,“我的目的地在近畿那边的藩国,估计要个一年半载才能到吧?”

“咦?难不成这倭人的火车还比我们那里慢不成?”李客挠了挠后脑勺,他可是想周游神洲的,如果火车这么慢,怕不是还不如骑马。

“慢倒是不慢,说不定骏城还要比东土的火车快上不少,”三十三子插嘴解释道,“幕府都是直接从不列颠买来的麦克拉奇式蒸汽机关,而东土那边则是根据不列颠的蒸汽机关进行仿造,马力要低一些。”

正谈着,忽然从前面的传来了一声女子的尖叫与呼救,只见在马路中央,一辆装饰秀美的马车横倒在地上,车夫已经被人斩首,而两个胡子拉碴的大汉正邪笑着将两个衣着暴露妆容美艳的女人从车里拖将出来,再看那两个大汉,正是同船一起过来的偷渡客之一。

“可恶的淫贼!”李客气愤地低喝一声,噌地拔剑出鞘,就向着那边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