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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澈的剑道

寄居的第一晚,苏澈睡得不是特别踏实。

椿屋的营业时间一直到第二天的凌晨三点,而神洲列岛因为常有地震,因此建筑大多都为木质的轻盈型,隔音效果很差,他与李客睡得又是直接扑在榻榻米上的被褥,每当他侧过身来,就能听到天花板下隐隐约约传来的哼哧与娇呻声,原本洗过一个舒服的热水澡之后应该能像李客那个没心没肺的孩子一样睡个好觉的,结果就是第二天他起床的时候,能清楚地看到一对黑黑的眼圈。

不过好在苏澈依旧保持着早起的好习惯,而他起来之后,三十三子已经从隔壁过来,打好了一盆稍微带着温热度的洗脸水,洗过脸之后,他便从枕边的包裹里抽出了一柄白橡木的木刀,看了一眼一边将被子蹬到角落,身子横睡在褥子上的李客,他只能无奈地叹口气,他与这个刚认识了不久的小弟相处时间并不长,但是已经彻彻底底地摸透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还是个孩子啊……苏澈微微一笑,扛起木刀,转身下楼去了,而三十三子则慢慢地将房门拉上,起身亦步亦趋地跟在苏澈的身边,一起下了楼去。

一层的厨房里,帮工的小女孩儿们已经开始起火做饭了,她们都是云雀从外边救回来的流浪儿,当然椿屋的这口饭也并不是那么好吃的,想要留在这里,也就代表了在未来年纪足够的时候,她们必然会成为与凛和琴她们一样的女人。

当然,在这种时代,就算成为公馆内人也好过流浪乞讨,某一天横死街头之后,只能落得一个在公焚所化作杂灰的下场,或者尸身直接被拉出城去,丢在荒野上成为野兽的食粮。

“苏先生,您起啦?”厨房领班的一位名叫初雪的女孩儿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您想吃点儿什么吗?我们这就先给您料理出来。”

“不用,你们就按部就班地继续就可以了,我只是习惯早起锻炼。”苏澈笑了笑,摸了摸初雪的小脑袋,“顺便问一下,我如果椿屋的中庭锻炼,会不会影响到附近还在睡觉的人?”

头顶上温柔的抚摸让初雪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听到苏澈的疑问之后,她摇了摇头:“没事,中庭附近只有云雀姐的房间,不过云雀姐起床的时间跟您差不多,她一直有坚持联系从天竺传来的一种体操,叫什么来着?”

“瑜伽。”苏澈挑了挑眉毛,“没想到云雀姐还喜好这种体术……”

“对,就是那个,因为发音很怪,所以大家都经常叫错。”初雪点了点头。

“好了,你继续回去忙你的吧,我先去中庭了。”苏澈拍了拍初雪的脑袋,转身走向了过道的尽头。

“您辛苦了。”初雪也是礼貌地鞠了一躬,随后回到厨房里,继续与其他的人一起忙着早餐的事宜。

椿屋中庭的园林修得不错,虽然不算太大,却能在这里找到东土江南的风味,而在中庭的最中央,清水小潭中矗立着一座飞檐斗拱的乌瓦木亭,也恰巧是苏澈需要的不大的空地。亭边的岩石上,有着一只接流泉水的尖头竹管形的惊鹿,每当竹管快要盛满泉水时,失去平衡的惊鹿会被泉水压低尖头一边,泉水流走,空空的竹管后段则有回转,敲打在岩石表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庭中惊鹿,流水禅心,这种东西发源自神洲,在东土也有许多僧人也非常推崇,然而对于苏澈来说,这是一只恰到好处的计时器,因为他所修习的剑术,就是对时间要求相当严格的一种。

在亭中站定,苏澈叉开步子,放下扛在肩膀上的木刀,这柄木刀使用常见且便宜的白橡木制成,但是既不同于普通剑道使用的无槽刀,也不同于联系居合术使用的有槽刀,这柄普通打刀长短的木刀,在刀刃的位置,有一道几乎横贯全刃的细线宽窄的细缝,挥舞时,会发出不同于其他两种木刀的,一种几乎微不可闻的嘶嘶声。

这把刀制作于他十二岁的时候,用于取代上一把他从五岁就开始使用,却因为身高的问题不再适用的旧刀,而这种奇特的木刀也是用于训练一种更加奇特的剑术,来自苏澈母亲的故族——须氏的传家剑术,页流。

古卷有记:“页流须氏,擅使薄刀。”

苏澈不知道须氏是一个什么样的家族,但是须氏页流算是从小就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在青远苏氏还未被夷族的时候,刚刚四岁的他就要在父亲与三十三子的严格指导下练习苏家的薙云步与须氏家的页流剑道,而无论是薙云步还是页流,整个身体的发力方式都是精巧而高效的,但是练习这种几乎与自然反应相悖的东西可是让当时仅仅四岁的小苏澈苦不堪言,他都记不清从小到大,自己身上的各个关节脱臼过几次,一直到十岁之后,脱臼的痛苦才算正式离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