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只有整齐划一的立正和稍息的动作,三十一名士兵,没有任何人说话。
赵竑看到火枪班年纪最小的牛二蛋已经冻得哆嗦起来,鼻涕和遇水混杂在一起,却依然强自站立着一声不吭。赵竑怒吼道:“谁!谁他妈让你们出来的?谁给你们的命令?!”
皇家一连直接隶属皇帝赵竑,只有他可以命令一连。
一时间,全场寂静,只有风声雨声。
“我!”终于,李无忧咚咚咚地在左胸砸了三下,吼道,“我下的命令。今日大雨,会耽搁造船的速度,而朝廷水师不日就到,我们没时间了。所以,一连全体将士请愿,冒雨建好水泥大船!只有建好大船,才能更好的保护陛下!”
士兵们跟着行军礼,右拳在心口砸了三下,齐声道:“誓死保卫陛下!”
赵竑眼眶微红,他和这些兵真正同吃同住同训练不过三天,却让他感动,又有些心疼。
牛二蛋冷得咬牙,哆嗦道:“陛,陛下……你……你前天泡脚的时候跟我说,要……要打烂临安小朝廷……让,让我们都过上……每天吃三顿的好日子。你……你不讲信用!”
赵竑气得冲上去一脚踹到牛二蛋:“老子怎么不讲信用啦?”
牛二蛋从泥坑里飞快爬起来,又站得笔直,一抹鼻涕,哭了:“没有大船,我们打不赢小朝廷的水师,陛下……陛下会死的……将军前几天说的,呜呜……”
“陛下!我还等着过上好日子娶媳妇呢!”
“我还等着以后天天吃肉呢,所以……陛下不能败!”
“对,一连可以死!不能败!”
赵竑突然觉得心里有点堵得慌,看向其他士兵,他们全都眼神坚毅地望着赵竑。
“妈的!有一帮这么蠢的兄弟,真他妈烦!呵!”赵竑突然笑了,眼角有泪,他把头上的斗笠取下来,任由遇水拍在他脸上,灌入他衣领,冷得刺骨的同时,却也笑得更欢了,“都他妈愣着干啥?赶紧搭棚子!把水泥船骨架给我都遮起来!谁敢偷懒打死你!”
“遵命!”
啪!
一连将士齐声怒嚎,声震云霄。
而后,一连将士们从营地搬来木料和草搭,准备在水湾搭起棚子造船。
赵竑看着不停搬运物料的士兵们,转头问潘家兄弟:“我们从湖州带来的酒,蒸馏出多少了?”
兄弟二人还沉浸在对一连的震撼之中,潘壬最先回过神来:“三百斤黄酒,蒸馏出不足五十斤,距离陛下说的酒精还差很远。”
赵竑道:“匀出三十斤,准备好给大家暖身,另外,让第一食堂烧一锅姜汤。”
潘壬点头:“是!”
赵竑便把手中斗笠一扔,脱了蓑衣,冲进一连士兵里帮着抬木头柱子去了。有士兵要推开赵竑,被赵竑踢了两脚老实下来。
哒哒哒哒……
一阵略显凌乱的脚步声传来,一百多名士卒,拦住了回来搬运物料的赵竑和一队一连士卒。
赵竑苦笑:“你们……”
士卒中,领头的刀疤脸汉子瓮声瓮气道:“陛下!我营将士也要做事,请陛下且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