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刚过,梅雨时节,此时的京都在下雨,而西北的并州在刮风。刮的是鹅毛风,能吹人断魂的那种。
宁闵,身高九尺,膀大腰圆,天生臂力惊人。因身材特殊,寻常甲胃穿将不上,需金漆山文甲司特定才可。
文甲司的老师傅手工造了半年之久,才堪堪制成那一套黑漆银甲。宁闵用的兵器不是寻常将领用的长枪,更不是历经军中多道工序制作而成的制式武器陌刀,而是大锤。
一柄八十斤重的大锤,要在沙场上舞的虎虎生风,那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更何况面对的是以骑兵为主的域外诸国,一趟冲将下来,不舞动个百次,都难已冲破对方阵形。
但在西北地界里,提起宁闵,佩服者有之,但显然没有为其叫屈的人多。
现如今西北王的四大义子里,就这宁闵还只是一个振威校尉,品阶六品上。军衔之低实乃罕见,虽然说西北这地界军衔是次要的,得看权,看势,但实在是好说不好听。
君不见另三位,郭破孺已经是云麾将军了,守卫襄阳。李景泰虽名气没郭将军来的响,但也守的一北阳,陈孝存更是在秦夷边界驻防稳当。
和这三位想必,宁闵自然差了不止一筹。
但宁闵哪怕听到这些闲言闲语,也就微微一笑,不以为意。甚至最后在努打了一个所谓为其好的同僚之后,再没人当面说这些闲话了。
委屈?什么叫委屈!怎么!难道我掌管这声名赫赫的天狼营还委屈我了?笑话!
不说在并州城外二十里驻扎,离义父距离最近。就说那想义父了一拍马臀片刻功夫就到得王府,那三人又如何羡慕的来?
再者说,早年义母还在的时候,家宴上哪次不是我最先到?襄州秦州需要保卫,难道这并州不需要保卫?要是真有那天,我这就是西北的最后一道防线!
你们先死,我后死,仅此而已。
都是死,有什么好争的。难道死还分你官大官小吗?
屁话不是。
这一日的宁闵,亲身出营三里恭迎义父。半盏茶后,三百天狼营将士整装待发。
杀气千幻,风云起。
铁甲肃然,人断肠。
一同奔向秦州方向。
出发时天色渐明,大风呼啸,死灰色的苍穹似乎要压将下来,而宁闵的心却比这天色更昏黯,更沉重。
侧眼看着那已多年不披甲胃的义父,今日竟然披盔戴甲。宁闵就疯狂的拍打马臀,心里暗气的同时嘴里也不曾断过喝骂。
你那秦州的虎字营是他妈的摆设不成?都说你手中的枪不比霸王枪差了!怎么胆量却如李景泰一般?竟然让世孙殿下受如此重伤。
风起秦州陇上。
在秦并两州接壤的地界,一辆马车由东往西缓缓而行,车辆其速甚慢,似乎车内之人不堪颠簸一般。
掀起帘子本想呼吸下新鲜空气的徐来,不由的被车外天高地阔的风光所深深吸引,满目震惊。
来时走的是落英山脉,抄的近道,美是美已,但只是寻常山间景色,哪有今日这来的豪爽气派。
西北,就应该有西北的样子。
心神向往之下,看看天色已帮正午,便嘱咐赶车的青妍找到适当地方,停下休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