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我们都是为老爷子的寿宴而来,又不是参加什么批斗大会。大家都少说两句,还是要以开心为主的。看看时间,这老爷子也该出来了”
有随波逐流参与话题争执的,有看戏看热闹两不相帮的,自然也有中间人从中说和的。而作为当事人的钟情与白子涴,除了最初的交战,俱都再未开口。钟情想毕竟是主人家的宴会,只要白子涴不再阴阳怪气找她的麻烦,她自然没有揪着不放的道理。而白子涴不出声则是因为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白老爷子白兆腾。
白老爷子就站在人群的后方,目光虽然有些混浊却不失犀利,他大略扫了几眼围在一起的众人后,便将目光定格在了钟情的身上。其实他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她,注意到了那个像极了他已经过世的宝贝孙女儿的女孩儿。他看到了她面对污言秽语时尽力隐忍的神情,看到了她说话时同样爱微挑眉毛的神态,看到了她对白子涴从容不迫的反击,也看到了她反击之后并未揪着不放的大度。这个女孩儿不论是从声音样貌,还是从形态气度,都像极了他的掌上明珠,像极了那个他一生都满怀愧疚的孙女。
“爷爷,我新学了一首曲子,叫光阴的故事,我弹给您听,就当作是生日礼物喽”“你这丫头,一首曲子就想打发我,可没那么容易”“我可是学了好久呢,您真的不想听?”“这样啊?那我就勉为其难听听吧”“真是谢谢您的勉为其难了,我可是荣幸的紧呢!”“哈哈哈……你这个贫嘴的丫头”脑海中的画面在接连不断地放映,老人的眼前也仿佛出现了孙女为自己弹奏钢琴的样子。只是斯人已逝,曾经温馨美满的画面再也感受不到了。
“爷爷,在我心里,您一直是一个带领白家走向辉煌的英雄!可是今天,您的处事方法我不敢苟同。不知是从何时起,我印象中那个慈眉善目的爷爷,竟也变得如此面目全非,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您可是我最敬爱的爷爷呀!您怎么可以变得如此陌生?我该怎么选择?您告诉浵儿,我到底该怎么选择?”“浵儿!你都被顾家人同化了”“不要跟我提顾家!爷爷,你当初把我嫁进顾家,也是为了今天吧?”“浵儿,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绝对的事!这世界也并不是非黑即白!你现在还小,总有一天,你会理解爷爷的”“恐怕我是永远长不大了!”“你要去哪儿?”“回家!我回顾家。对不起爷爷,从今以后您就当没有我这个孙女吧”“你不准走!”“我要去告诉小木子,让他小心我们白家这个泥潭!小心……啊!”“浵儿,你要原谅爷爷!你是知道的,爷爷最爱你了,浵儿啊,浵儿啊”而画面里最后剩下的,竟都是些痛苦难熬的记忆。
众人顺着白子涴的视线,终于看到了一个微佝偻着身子的老人缓步走上台。之前一个个义愤填膺出言声讨白子涴的人,俱都装起了鹌鹑。他们之中不乏有不弱于白家实力之人,但个个都惧于白老爷子犹在的余威,噤若寒蝉。
说起白老爷子,那不得不说这又是一个北京城的传奇人物。住在南郊的这些个达官贵人,哪家不是留传有几百年之久,那殷实的底子,都是祖祖辈辈积攒下来的。只除了新起的白家,它只有不到半百的历史,便能强势立于北京城,处于不败之地,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白家的老爷子白兆腾。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发迹的,只是当他出现在众人眼中时,便已是一头长成的猛虎。他手段老辣多变,从不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该暂避锋芒韬光养晦时从不曾犹豫,该利剑出鞘速战速决时从不曾滞后。他用了短短五年时间,把白家挤进了京城的上流社会,接着又用了短短俩年时间,得到了上流社会的认可,将白家立于南郊这个尊贵无比的城区。在当时,谁人不称其一声白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