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铁栓有心想顶两句嘴,但是想着马上要做的事,又闭上嘴。
默不作声由着她叨叨着。
走了一个多时辰,袁铁栓推着车,累得满头大汗。
冯氏坐虽然在车上不动弹,不过披着被子也不冷,暖呼呼的昏昏欲睡,嘴巴才停止唠叨。
袁铁栓就着月光看到她迷糊着。
走到一处陡坡,袁铁栓的车子一歪。
“啊,”冯氏哀嚎着往坡下滚去。
袁铁栓把独轮车放下,走过去把冯氏之前披着的被子捡回来,冲着荒野喊了几声,就把被子往车上一放,快速离开了原地。
找了个背风的地方裹着被子,听着这边的动静。
心里有些忐忑,怕冯氏被摔死了。
可不能让人真死了,真死了还拿啥从老袁家抠钱。
袁大牛让他把人滚下去的这处是个陡坡,底下是个河道,冬日里河道里冻上了厚厚的冰,没有尖锐的东西。
是以冯氏滚下去也没受太重的伤,只是受到惊吓,出了一身冷汗,后头又落了汗,被子也遗失了。
清醒过来听到了她大孙子喊她的声音,待她回答了,却没有得到回应。
只当是她大孙子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一边往坡上爬,一边喊:“铁栓,俺在这儿。”
等她爬到坡上,已经没有了人影。
黑灯瞎火的,冯氏只能自己一脚身一脚浅的在那走着喊她大孙子的名字。
她在想不到这是针对她的一个阴谋,还担心她孙子的安危呢,找不到人以为人也滚到下面去了。
怕回去没法给尹氏交代,顺着陡坡下去找了一番也没找到。
直折腾了大半宿,天蒙蒙亮才听到他大孙子喊她的声音。
摔了一跟头,又惊又吓,之后又忙活着找人。
忙活着的时候没觉得,一等安稳了,发现脚也扭了,头也昏昏沉沉。
袁铁栓哭着:“祖母,你到哪里去了?俺找了那么久也没找到你。”
冯氏不疑有他,被他扶着上了独轮车。
还惦记着去拿钱呢。
“钱,钱。”
“祖母你这样子怎么去?咱们先回去,让他们把钱送来好了。”
冯氏点点头,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袁铁栓看她昏迷着,悄悄把她的被子给掀开了一些。
等回到家,冯氏已经烧得面部潮红,人事不知了。
他们家人见此情形,都大喜过望。
也没有去干活,都等在家里等着袁弘德叫的大夫来。
袁弘德一早起来,给袁树拿了钱,嘱咐他一番就让他赶着牛车去请大夫了。
等牛车晃晃悠悠到了潜下镇,接了王大夫之后又晃晃悠悠到了三十里堡,都半下午了。
袁大牛一家喜滋滋的把大夫让进屋里。
“大夫来了,快给俺娘看看。”
“俺娘病了好多天了。”
或许意识到嘴巴咧开的幅度太大,马上变成哭丧脸:“一直没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