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诺是被痛醒的,不止是祝浅瓷的那一刀,还有蛊虫在他体内互相撕咬的疼,虚弱地睁开双眼,就看到祝浅瓷在揪自己的头发,望着少女有些枯黄的头发,他伸出手,不受控制地蓄力。
此时,祝浅瓷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回头就看到了安诺那只已经接近自己的后脑勺的手,知道他可能又像上次一样了,这次,祝浅瓷没有给安诺自残的机会,抓住他要收回去的手,说:“留一口气就行,打我可以别伤自己。“
“我还能控制。“安诺抽回手,艰难地往里挪了挪,看上去是要继续睡觉的意思。
“等一下,我做了吃的,你吃一点再睡。“祝浅瓷一手端着鱼汤,一手拉了拉安诺的衣袖。
“扶我起来。“
祝浅瓷的鱼汤算是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汤,但是在安诺这种自学厨艺很多年的人眼中还是存在一定的差距,但是一抬头看到对方那种期待的小眼神,他还是选择把到了嘴边的吐槽默默咽下去。
“味道还行。“
“真的吗?“收获认证之后,祝浅瓷端起有些丑小馄饨和水蒸蛋继续投喂。
已经有很多年没人用这种方式投喂过安诺了,他有些局促起来,只能扯开话题,说:“这青菜不错,客栈老板种的?“
“嗯,好像是在后面山上有一片菜地。“
后面山上,那不是……安诺觉得木棠佑被美人勾走了,那就有必要把这件事提上日程了,这个客栈的老板到底祭拜的是什么人?
“公主,你可记得这个客栈是什么时候拿到在官道上经营的许可的?“官道不同于其他,这里的客栈只要懂得他的生存之道,收获的绝对不止金银。
“这里?据我所知没有,这里是云州、帝都辖区和永州交界的地方,为了防止巡卫司和两州刺史闹到母皇那里,最后我来负责,所以从来不批的。“这是以前祝浅瓷的想法,她现在的想法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可以交给他四哥。
“所以,公主没什么怀疑吗?“
“嗯,如果我没在这里那就是个无证营业的问题,我在的话可能就是个请君入瓮的问题了,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祝浅瓷刚到这个客栈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客栈的结构不是很稳定,如果多来一些江湖人士打几场估计就没了。
“嗯,后山深处有一片墓地。”
那就问题很大了,这里附近没有村庄,一片墓地,葬的会是什么人?还是有人欺上瞒下,私自搜刮民脂民膏?
“我去找客栈老板套话,这个石头给你,研究出什么成果记得跟我分享。”祝浅瓷把那块作为媒介的石头交给安诺,走到门口,又回头道,“还有,本公主偷东西的事情,保密。”
安诺看着祝浅瓷根本感觉不到疼痛的样子,思绪万千,再次陷入沉睡,窗外飘起了小雨,梦境中,一身华服的女子把他从伞下推出来,怨恨地看着他和眼前的墓地,雨水打在身上潮湿得令人喘不过气,女子的怒骂顺着飘着的雨滑进他的耳朵。
“你爹抛弃了你娘,说从未爱过她,你的存在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笑话,你没有继承你母亲的百毒不侵的能力,你的存在有什么用?我安家算是毁在你手上了!”
接着就是一顿毒打,女子一边加重手上的力道,一边说:“不是说他们一族的后人不会疼吗?你躲什么?”
楼下,祝浅瓷微笑着请客栈老板坐下,一脸僵硬的笑容的老板看着她的架势和气度,刚一沾凳子就站了起来,说:“姑娘,我站着就好。”
“在下向来是尊老爱幼的,请。”
其实还是心里有鬼的客栈老板小心的坐在一边,很紧张地看着祝浅瓷,幸好他提前让人把店给关了。
“我是来赔罪的,昨晚那个把你的房客都赶走的那位,可能是从小没有教育好,相关补偿你可以跟楼上躺着那位要。“不是祝浅瓷抠门,她现在身无分文,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那根被她用废掉了的簪子。
客栈老板松了一口气,他本以为祝浅瓷是要跟他商量一下如何灭口的事情,于是笑容变得和善起来,说:“哎,都是小本生意,你看你们这一闹我这的名声……“
说着,不怕死地在祝浅瓷面前掏出了算盘,开始一项一项的计算他所谓的损失,如果这钱是祝浅瓷来出,她可能现在已经暴走了,但是,想了想,安诺的钱,是你一个在这种在搞不好就要闹到易止阁的重要地段乱来的人能坑的?
……
“算完了吗?“祝浅瓷微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