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以三郎的才能,在海外经营保安社已经足够,又何必去学什么经书?我家之所以崛起于台海之间,靠的可不是什么经学,而是船只数量、器械精良和将士之忠勇。
若是三郎不愿意读书,爹爹又何必勉强他。我主外,爹爹和三郎主内,日后这东、西两洋间,我家船只又有何处不可去?”
沈大将沉默良久,方才有些苦涩的说道:“我难道不知道吗?以三郎之才能,我沈家占据这东、西两洋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但是,日后该怎么办?”
对于父亲没头没脑的问话,沈度一时也是摸不着头脑,两眼茫然的看着父亲问道:“什么怎么办?爹爹你究竟想说什么?”
沈大将忧愁的看着大儿子说道:“只要我在一天,这沈家终究还是能够保持和睦的。有三郎和你在,那些外人也不敢对我家有什么想法。
可你想过没有,要是哪天我不在了,这沈家究竟谁来管事?按照法理,怎么都该是大郎你继承了这保安社的基业。但是三郎会甘心吗?这保安社说到底,倒是有大半成果是他亲自建设而成的。
而且就算三郎不与你争,三郎手下的人也会心甘情愿接受这样的结果?我可不愿意死后看着你们兄弟刀兵相向,让我沈家这些年的心血毁于一旦。若是三郎另外有一个去处,难道不是皆大欢喜之事吗?”
沈度沉默了许久之后说道:“社内诸位头领每次都说,保安社能有今日,功劳第一在我。其实我自己很明白,没有三郎的全盘规划,筹集粮饷,打造军械,拉拢分化海上诸盗,开垦台湾岛以安顿军属,我是无法获得这些胜利的。
既然爹爹今日提到了日后家业继承的问题,那么我今日可向爹爹立誓,我愿拥戴三郎为保安社之社首,绝不向三郎拔刀相向…”
站在堂屋外院子里阴影处的沈师有些不安的想要上前通报父兄,不过却被他身边的沈敏紧紧抓住了胳膊,虽然院子里黑暗的很,但沈师还是看出了三郎对自己的摇头阻止。
沈敏拉着二兄悄悄退出了院子,然后对着守门的两名护卫吩咐道:“社首和大郎正在谈话,大郎没有出来前,就别放人进去了。我和二郎不愿被大郎教训,你们就别向社首和大郎说我们来过的事了,知道了吗?”
两名守门的护卫齐齐叉手轻诺了一声,沈敏这才拉着沈师顺着街道匆匆离去。拐过了一条街道之后,沈敏让身后跟随的护卫们退下,这才放手对着不安的沈师说道:“二兄不必惊慌失措,我们都是自家人,爹爹为沈家的未来担忧几句,难道我就能把爹爹和大兄当仇人了吗?”
沈师赶紧附和道:“正是,正是。反正大兄也没有接受爹爹的建议,所以你也别往心里去了,这件事就当咱们谁也没有听见好了。”
沈敏打量了沈师一眼,不由莞尔一笑的说道:“二兄说的对,这事就当我们谁也没听见。那么我现在要去见见黄信,二兄你是打算和我一起去呢?还是…”
沈师赶紧摇着头说道:“不了,不了。你和黄总管一谈起来就没完没了,还都是菜米油盐的琐事,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我还是去找一找孙当他们,今晚跟他们挤一挤,明日一早再来找你去见爹爹和大兄吧。”
沈敏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道:“那就让崇安给你照明吧,咱们明日见。正礼,咱们去东面的黄信家…”